车祸那日，天道出手之时，所有人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玩具，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寂归枫不同，他的意识一直存在，只有行为受到限制。

而她和莘鸿冥又与寂归枫有着全然的差距，他们两，甚至连意识、灵力都没有被剥夺，只是在那时，他们的灵力，无法与天道的法则之力抗衡而已。

那时的无力感，让莘杳杳蓦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一幕，与她最初来到庄园，教训那几个佣人时，被天道惩罚的画面何其相似？

都是一样的不讲理！

但是，为何当时面对她，天道仅仅是让她痛苦，而非从本质上，阻止她的行为，就像他亲手介入，直接让寂归枫的身体变得残破一样？

莘杳杳醍醐灌顶。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便是，天道能够折腾世界中的所有事物，但唯独对她们妖族无可奈何，顶多只能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世界万物万族，唯有他们妖族受到的限制如此之多！

天道，还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不过，莘杳杳倒是还要多谢它，不然自己也无法猜出这个天大的秘密，自然也就没有今日与寂归枫在这签订契约的一幕了。

导管已经将寂归枫和她联系在一起，只要所有符文进入他体内，完全归位，他们之间的契约就会成立，届时，天道也无计可施。

它奈何不了她，自然也就无法奈何与她有联系的寂归枫。

换句话说，莘杳杳准备与寂归枫签订的契约，完全是将两人的命运连接，只要莘杳杳不出事，天道就算再阴狠，寂归枫不说安然无恙，至少不至于像之前那般，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这份古老的契约，是莫名出现在莘杳杳记忆里的，包括“域”的构造也是如此。

莘杳杳不确定会不会有什么缺陷，但她无路可选。

天道显然也发现了异样。

单凭666那个小废物，能抵挡这么久，倒也是莘杳杳的意料之喜。

黑云中，一道道划破天空的闪电砸下，抨击在无形的“域”上，响起刺耳的霹雳声。

“域”的壁已经十分薄弱了，只剩下薄膜的一层坚挺着。

莘杳杳的灵力终是不支，天道还是发现了这处地方。

就跟闻着味儿的狗似的。

她内心嘲讽。

“域”显然撑不了劫雷多久，一旦“域”破碎，契约还没建成，寂归枫必死无疑。

莘杳杳神情凝重，抬眼看着愈发猛烈的劫雷，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孤注一掷。

她一个甩手，再次丢出一张聚灵符，但这一张聚灵符却没有和之前那张一样飞上天，而是径直钻入她的体内。

瞬间，方圆几百里异象丛生，莘杳杳体内的经脉也向充气一般，鼓起一个惊人的大小。

她竟是打算用自己聚灵！

莘杳杳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挂上了痛苦之色，唇角溢出血迹，依旧不肯停下。

用自己聚灵的方法，只在几千年前的传闻中听说过，就算是修为高深的大能都不会轻易尝试，她这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天道愈发气急败坏。

在它看来，莘杳杳自寻死路的行为无所谓，但这种宁死也要和它作对的态度，却狠狠打了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