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里正吃了些暖的,缓过一口气,见海云吃完包子又吃油饼,吃得欢畅极了,忍不住食指大动,道:“小郎君,再取个油饼与我。”
海云知里正兜里不缺银子使,便取了个作价五文的添肉油饼给他,笑道:“里正堪比廉颇啊。”
陈里正倒听得懂这个典故,苦笑道:“熬了半宿,能吃下只整鸡。”
海云递过去的这个油饼馅料多的破肚,陈里正大啃一口,油饼香韧,肉馅肥香,春日里独有的小笋和虾米是点睛之味。
这口滋味一下叫他多了几分精神,正听海云问自己昨夜忙了什么,就道:
“原先那个吴军头家你可知晓,半夜走水了。内院里烧起来,天将亮才灭了。”
阿藤和淮月正一人端着一板米糕出来,闻言皆是一愣,正好有食客上门,她们忙着张罗,也竖起耳朵听。
“那可有人伤亡?”海云道。
“吴家大娘子死了,火就是她屋子里起的,好像有个丫鬟连尸骨也未找见。”
美食当前,岂能说这些败坏胃口,陈里正不想再说,就摆了摆手。
阿藤乍听见这个消息,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一时间手上失了准头,一勺豆腐脑尽泼到自己鞋面上,幸而棉鞋还未脱下,不曾烫伤,只叫那个被长辈遣出来买早膳的小儿,笑出了一口七零八落的牙齿。
淮月推她去换过鞋子,心里也是狐疑不定,若不是知晓何清水品性不至于如此狠戾,她真要疑心是他漏夜去纵火了。
这个消息,傅恣知晓的比淮月早许多、
吴家起火的地方真是巧处——吴娘子内室。
吴家上的下房契、地契、身契,金锭银票,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皆掩在一卷红纱帷帐后头,非心腹而不得知。
所谓是真金不怕火炼,纵然大火将骨肉都烧的面目全非,也烧不掉金锭。
不过吴娘子内室里的金锭却是消失不见了,加之寻不见春桃的尸首,这件事便不只是意外走水那般简单了。
傅恣看罢云桥府衙呈上来的案卷,大火湮灭万物,倒生断了他细查的门路。
“除却吴娘子与其心腹,她屋里总该还有几个近身伺候的丫鬟吧。”
“尽数卖了。”墨言早就查过,道:“说来吴娘子也真是个心狠手黑之人,为了卖个高价,寻了个黑牙婆,亦肯将自己屋里那些个丫鬟卖去颇低贱处。”
傅恣冷笑一声,觉得甚是讽刺,道:“说不定那个纵火逃走的丫鬟,也是为了避免步其后尘,这才出此下策。”
“小人也觉得是。”墨言道。
墨言是傅恣幼时从灾民尸首堆里拣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
虽然傅恣幼时就心思深重,寡有笑颜,但墨言随侍多年,总能体察出他一二分情绪。
不知怎的,墨言总觉傅恣待淮月此人始终是耿耿于怀,但似乎又不只是因为牵扯着纪如笺的缘故。
他思忖片刻,斟酌道:“三爷,江掌柜还有一个亲弟,又是云桥土生土长,想来没那个胆子存心算计大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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