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屯粮够吗?”傅恣问。
淮月点头,因为方才拼命的狂奔,她气息还是乱的。
傅恣的眼神落在她脖颈上系着的红线,也是因为奔跑,红绳上坠着的东西蹦了出来,被甩到了身后。
“你这里地势高,我方才过来,水最深处都快到马腹了。”
“也不知初娘和阿泰他们怎么样了,江畔鲜在画溪边上,阉鸡巷的地势又低,雨稍大些就积水了。”
淮月想起小时候,一场很可怕的颱风过后,她和海云被余氏指使着,一人拿着一个水瓢,蹲在屋里舀水。
江守礼骂骂咧咧的从他们身边迈过去,一脚从海云头上跨过去,一脚踢在她小腿上。
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太惬意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些过往的回忆了。
但其实这些回忆一直都在,冷不丁的跑出来咬她一口。
傅恣不知她在想什么,伸手去勾红线,想捋正它。
一只小小的翡翠佛头,落入傅恣的掌心。
他眸色一深,许多本就松动的记忆如涨潮般涌来,太阳穴尖锐的疼痛起来,几乎要将他的神志淹没。
“啊!”傅恣向后倒去的同时,手里还紧紧的攥着翡翠佛头,淮月不可避免的被他带着向前扑去。
两人摔在一处,最惨是给傅恣做了垫背的墨言,身上相当于压了两个人的重量。
“你的身子也太弱了吧?怎么动不动就晕倒呢?”
淮月无可奈何的趴在傅恣身上,狠狠的捏了捏他的脸。
傅恣俊美的脸上留下了四个拇指印,有些滑稽。
岑山和墨言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淮月回过神来,也有点尴尬。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人抬起来,傅恣怎么也不松手,淮月只好伸长了脖子配合,就这样动作怪异的把傅恣弄进了屋。
“娘子,我给你剪了吧?”红线系的是死扣,解不开。
淮月保持这种撑在傅恣身上的动作也很累,但是剪短……
“我带上就没摘下来过了。”淮月有点不舍的说。
阿珠知道这块翡翠是遗物,淮月舍不得损伤分毫。
忽然,淮月觉得勒着脖子的力道一松,她低头一看,傅恣正垂着眼,看着她胸口那块悬着的翡翠。
由一根细细的红线牵扯着,安然无恙的在美好身躯上藏了十年。
“呵。”他轻笑了一声,像是自嘲,又像是感慨世事无常。
“怎么了?”看到这块翡翠,他和纪如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怪异。
傅恣看她,眼神炽热又绝望,如命垂一线,跪在佛前祈求一丝怜悯的信徒。
淮月被他看得莫名心悸,又问:“怎么了?这翡翠有什么不妥?”
“没有。”傅恣坐起身来,道。
又是这样,轻描淡写的蒙混过关,谁都没打算给她一个交代!
淮月有些生气,道:“不跟我说就不说吧!你跟阿姐都这样,一直都神神秘秘的!”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