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阮清垂着眸,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转身要走,却被谢熠储一把拽住了手腕,阮清被拽的踉跄几步,停下了脚,却并没有转头。
他微微上前一些,轻轻拦住她的肩,低声道:“外头天冷,快下雪了,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阮清沉默着,没有吱声,也没有态度强硬的要走,谢熠储见此,便牵着她的手将她领进了屋内。
崔玉将手里的参汤放在桌上,见两人进来,她行了礼,便转头出去,顺带将门合上了。
阮清卸下披风挂在一旁,屋内烧着炭,很暖和,阮清坐在窗前,看着外头还没完全融化的积雪有些出神。
两人走没说话,屋内安静的能听见炭火燃烧的啪啦声。
此时,外头的天色有些阴沉,没过多久,就开始飘起了小雪,眼见着,外头的雪越来越大。
阮清回过头,谢熠储站在一旁,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两人四目相对,阮清想,在这此短暂的沉默时间里,他是在想怎么攻入双溪城,还是在想她会不会难过?
可是这个问题,她并不需要答案,阮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即她转过头,垂了垂眸,道:“最近天气好像都不怎么好,君不生之前告诉我,让我多注意你的伤口,这个季节最容易落下什么病根。”
她自顾自的说着,谢熠储却并没有搭腔,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阮清却并不看他,而是将脸别过去。
谢熠储小心翼翼的坐到她身边,轻轻的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他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着:“没关系的,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不要憋着,打我骂我都可以。”
“……”
阮清沉默着,没有搭腔,她愣愣的看着窗外,眼底有些悲凉,等了片刻,她轻轻叹了口气,只轻声回答:“没有。”
谢熠储眸光微沉,他抬起头,将阮清转过来面对着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眼睛。
她眼睛红红的,明明就是难过的,却扯出一个笑,她叹了口气,出口的语气疲惫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说:“我只是有些感慨,世人常说,血浓于水,虎毒不食子,但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像并不这么觉得。”
说着,她语气顿了顿,眼底多了一丝苍凉,她接着道:“我可能真的很冷血吧,我并不担心他会被怎么样,怎么样好像都没关系。”
她只是有点担心帝怀瑾,在那短暂的相处中,那大概是她唯一能感觉到善意的人。
谢熠储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此时此刻,好像说什么,都无法安抚她的内心。
她鲜少温顺的躺在他怀里,大抵是想寻找一丝慰藉,良久,她才开口:“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放过帝怀瑾吗?”
她知道,他说反抗者格杀勿论,帝怀瑾或许是向往自由的,但如果双溪城沦陷,他身为唯一的皇子,按照他的性格,他不会跑,就是死,他也会一战到底。
但是阮清并不希望他这样做,她希望他自私一点,她希望他活着,可是很多事情,并非是按照她的意愿去发展的。
谢熠储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心口隐隐作痛,他合上眼,轻声应答:“好。”
阮清没再说什么,只是听着他应答的话,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人都喜欢说,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想要怎么怎么样活,但与阮清而言,她不想要下辈子了,这辈子,就足够了……
这件事情之后,阮清就鲜少再主动去谢熠储的寝殿了,要么就是崔玉来请,要么就是等谢熠储忙完了再来找她。
开春之后的天气倒是逐渐暖和起来,但依旧会偶感寒意,屋内的炭火也减了不少,外头入冬时干枯的树枝也开始逐渐冒出了嫩芽。
入夜,夜色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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