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刘秀给隗嚣的诏书,却没有得到隗嚣的正面回应,刘秀已经预感有些不妙。
刘秀明白,也许是隗嚣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所谓邀请隗嚣举大兵,协同汉军对公孙述联合作战,必须经过隗嚣的天水属地伐蜀一事,实际上是刘秀自己想以借道的名义,而深入隗嚣基地的腹地,造成兵临城下的形势,以逼迫隗嚣屈服。
因而,刘秀的这一异常的举动,让隗嚣心存忧惧,所以隗嚣倍感威胁,立即拒绝。
既然局势已经如此,骑虎难下,刘秀也只好挑明自己的真实目的。刘秀知道,虽然隗嚣号称拥有天水,陇西,安定,北地四郡,但他控制的的地盘与军事实力实际上相对弱小,是自己的首攻之敌。并且,隗嚣那种与公孙述,窦融三足鼎立,四分天下的企图,完全违背了刘秀一统天下的决策。
所以,既然高官厚禄拉拢和争取隗嚣不成,刘秀自然就把隗嚣当成了重点打击目标。更主要的是,隗嚣的实力虽不是最强的,但他对关中却有着更加直接的威胁。只有除之而后快,刘秀才能安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计议已定,刘秀就于四月八日,前往西京长安巡视。
名义上,刘秀是去祭拜汉室历代皇帝陵墓,实际上是暗施讨伐事宜。
于是,刘秀派遣建威大将军耿弇,虎牙大将军盖延等七位将军,率军八万,取道陇西,号称征伐公孙述成家朝廷,实际打算对隗嚣实施突击。
然而,刘秀还是寄希望于能够和平解决西州的问题。
当大军出动以后,刘秀就先行派遣中郎将(宫廷禁卫官副司令)——表哥来歙作为自己的使者,“持节”,致送自己的亲笔诏书,前往西州,做最后一次努力。
刘秀采用兵威利诱,双管齐下的战略,试图说服隗嚣认清形势,尽早投顺。
然而,面对刘秀最后伸出的橄榄枝,隗嚣却优柔寡断,疑虑重重。他反复考虑了很长时间,依然始终无法作出决定。
来歙的性格一向刚强坚毅,他对隗嚣的迟疑不决,久久不能给予朝廷满意的答复很不高兴。
于是,在西州大将军府内,他直率地愤然责备隗嚣:
“季孟先生,皇上认为阁下能够了解是非利害,得失废兴的道理,才派遣微臣以至亲的身份,向你恳切解说天下兴亡的道理;皇上还亲自手书,表示皇上的诚意。古往今来,有没有哪个君王能够如此仁慈义尽呢?
可是,将军你却迟疑不决,不是大丈夫所为!实在令人生气,懊恼,愤慨难平!
先前,阁下已经表示推诚和效忠汉朝廷,并派自己的长子充当人质;不想如今,你却听信奸佞之言,接受奸人的迷惑,做出全族屠灭的决策。
你叛君负子,信义何在?你妄称忠臣,忠心何在?你优柔寡断,英明何在?吉凶之抉择,在于今日!”
来歙越说越急昂,越说越激愤。他不能自制地拔出身上的宝剑,愤怒地急刺隗嚣。隗嚣侧身急忙闪避。
那时,隗嚣见来歙毫无遮掩,不加掩饰地在部下面前大声指责自己的过失,早已是恼羞成怒;此时见来歙居然不顾自己的使者身份,用剑直指自己,更是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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