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上次同大乾的一战，他们虽败，但都未曾如此萎靡不振。

完颜阿古身为大金皇帝，一改往日的尊贵和体面，身上穿着一袭破烂金甲。

那花白头发能看出略微打理一番，却仍旧有些凌乱和颓靡。

他脸上有着一道极深的血痕，从嘴角延伸到右眼下，只差一点，眼睛就要废掉。

行进间，需将手中武器支在地上，才能勉强撑住他的身体。

在他身后，就是曾经同王尘有过几面之缘的完颜阿木。

以往的完颜阿木，总是一身华服，意气风发，端的是大金王子的架子。

但如今的他，瘸一条腿，被两个士兵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右手用木板固定，吊在脖子上。

再看他们身后的将士，亦多都缺胳膊少腿，身上挂满伤痕，包裹着白布。

燕慕和燕林二人虽知道此战惨烈，却未曾想到连大金的王和王子都受这么重的伤。

二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大金王好歹有大宗师境的实力，竟受这样的伤，那群匈奴竟如此强大，当真恐怖如斯！”

“怪不得王将军在出征前，特意跑一趟剑冢，取出轩辕剑，不然恐怕我大乾，难以抵挡这群匈奴。”

展红绫瞧一眼，就有些不忍地扭过头去。

王尘翻身下马，冲着完颜阿古拱了下手，“久闻盛名。”

“今日一见，大金王仍不负枭雄之名。”

想来若不是完颜阿古有些本事，恐怕如今的大金早都已经被匈奴给推平。

完颜阿古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再配着他脸上的疤，竟有几分狰狞可怖之感。

他冲着王尘拱手回一礼，“枭雄？如今也被打得和狗熊一样啊。”

王尘还要客套时，完颜阿古摆手，打断王尘的话头。

“噗通”一声。

他双膝跪倒在地，冲着王尘叩一次首。

“大金王完颜阿古，愿率领大金，归顺于大乾。”

“大乾万寿永疆，千秋万代，代代永传！”

完颜阿木的眼中划过一抹淡淡的不甘之色，随即又很快认命。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不臣服大乾，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他可以为国战死，但百姓们不该这样死！千千万万的大金子民，不该这样死！

他推开扶着他的两名将士，跟着自家父王一起跪倒在地。

“愿大乾，千秋万代，代代永传！”

其余将士亦都纷纷跟着跪下来，齐声喊道：“千秋万代，代代永传！”

他们的声音里包含着无奈，悲愤与遗憾，声音盘旋而上，响彻九天！

从今日起，大金就已然消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而他们，也失去根基。

但为活命，为保住血脉亲人和挚爱之人，他们不得不低头。

归顺大乾，总比被匈奴的铁蹄踏成肉泥，要好得多！

收服大金，可以说是大乾所有将领的心愿。

但真到这一天时，燕慕和燕林没有多高兴，反倒生出一股兔死狐悲的悲怆之感。

大金败在匈奴的铁骑之下。

那他们呢？他们真能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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