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有什么分寸，览儿，我该拿你怎么办？”阿九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当初见他遭受虐待，吃不饱穿不好，她心疼过，看他小小年纪，就学会谨慎处事，她也心疼过。可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很心疼很心疼，这个孩子，居然选择了那个冰冷无比的高位。他只不知道那个位置上的人，一生要背负着多少的压力？

“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览儿错了？”云览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阿九走过去将云览揽在怀里，这个孩子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屁孩了，都快要到自己的肩膀了，“览儿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是好事，可是览儿可有想过事情的后果，可能会输，输得很惨，跟娘一起出宫，过平静的日子不好吗？”

“娘，我们今天不说这件事了好吗？后天就是除夕了，除夕的家宴娘回去参加吗？”这个坏小孩是存心的要绕开话题。

“要叫阿九，不要叫娘，只要览儿能做到不要叫错了，阿九就陪览儿去参加除夕家宴。不过，阿九不能入席，只能远远地看着览儿。”阿九捏了捏览儿的脸蛋，就像他小的时候那样。

云览笑着点点头：“只要阿九在宫里就好，只要阿九每天来看览儿，览儿就好开心。”

“你这小孩，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来哄阿九……”

母子二人在房间里相处融洽，其乐融融。在门外看着的小顺却糊涂了，阿九姑娘顶多二十岁，怎么成了大皇子的娘？大皇子的娘，不是故去的皇后吗？我听错了，对，一定是我听错了。

除夕这天的晚上，普天同庆，庆祝这辞旧迎新的激动时刻。皇家尤其热闹，一大早皇宫的相关人员就开始筹备了，比方说司膳房要准备好晚宴的菜肴，酒水，司织房要准备好各宫主子的新年礼服，司珍房，要做出寓意新春吉祥的首饰来迎合各宫主子欢度新春的喜悦，还有其他几房，也都忙得不亦乐乎。

不过，皇宫里的人们有个很大的特点，就是忙而不乱，每个人都像是个训练有素的专职服务员，不声不响，就把除夕家宴的盛大场面给布置起来了。

当天色黑下来的时候，专门设在御花园的家宴也正是开始了。自从数年前，皇后说了皇家家宴太过奢侈之后，皇帝便该了家宴的规矩，根据宴会的人数订做酒菜，地点也不用太过拘泥，毕竟只是皇帝的家宴，皇帝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御花园的一处空地，提早地收拾了出来，用烟罗细纱围了起来，庆幸的是，惜春来临之际，冬天已经差不多过去了，这样的除夕之夜虽然寒冷但是天上繁星点点，风也不大，坐在这样细纱飘渺的露天场地里，举杯迎新春，也别有一番新意。

当阿九跟在皇帝的身后，来到家宴的场地的时候，各宫的嫔妃和皇子们都已经到齐了。烟罗细纱围起来的空地上，衣着华丽的妃嫔们按品级一一落座，为首的是她们中间进宫最早的锦妃，阿九在宫中呆了十数日，多少也知道了，当今后宫的事务都是由锦妃掌管，虽然不是皇后，可是却是掌握着皇后的实权。

一众女眷，足足做了二三十个席位，看来皇帝他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孤独，有着如此的一群美人相伴。

阿九虽然是御前女官，可是说白了还是个奴才，这样的场合，奴才是没资格落座的，她只能站在皇帝的身边，为其斟酒布菜。

酒过三巡之后，有后宫的美人们为皇帝跳舞助兴，阿九经营雪梨坊一年多，什么样的歌舞没见过，此时的歌舞，顶多也就是为皇帝助助酒兴罢了。阿九笑着摇了摇头，眼角的视线里，忽然看到离皇帝不远处的一席上，云览正对着她做鬼脸，阿九冲他笑了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看到他了，依照之前的约定来家宴上远远地陪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