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们又喝了一杯酒。湘北觉得郎园一定很爱自己的孩子，因为他也会关心到别人的小孩，对自己的小孩一定更加懂得关心。

俩人不见面的时候聊得挺欢，其实真坐在一起，也没有很多话要说，还是因为没有像好朋友那样接触过，自然话题不多。一没有话题，就用喝酒补，补来补去，湘北就有点多。郎园就说不喝了，你明天还要赶路，别耽误了。湘北觉得还好，就要再来最后一瓶，郎园就说好吧，随你。

至少还有一个很好的女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喝酒，郎园自然也觉得很好，拿他当个什么，他又怎能拂人心意？

最后一瓶总算喝完了，结了帐以后，郎园打算骑上电车送她回去。

湘北坐在饭桌上，感觉还不错，没事儿。可是一站起来，就觉着头晕，血液一循环开来，就开始上头。才几瓶啤酒，脸已经红得像蒸屉里的螃蟹，比安雅的酒量差了很多。

十一点多钟，即使是城市的街道，在外面恍惚的人也很少了，多数都躺在钢筋水泥箍起来的不知名的角落里。只有道路上的汽车在不停的涌动，流泻着幽蓝的光华。

湘北就坐在椅子上不走，郎园又不好扶她拉她，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女人喝多酒是很麻烦的事情。他可能不明白，女人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该喝多酒，什么时候不该多喝酒，她们只会在某些人面前才会多喝酒！

“我很难受，我还很冷！”湘北的眼睛就直勾勾的、可怜的看着他。郎园穿着一件灰色的麻挲休闲装，是安雅给他买的，看起来很温暖的样子。而她穿得就比较少，深夜很寒冷。

郎园咬了咬嘴唇，依然站在那里：“……回家就会好了！”

湘北没再说什么，站起来，郎园轻轻地扶了她一下，她就跟着走。到了外面，推好车子，郎园又把她扶到车后座上，让她坐好——带她应该不成问题，也不会有问题，因为她喝多了，郎园想。即使在安雅和伍慧丽面前自己这会儿照顾她也不算过分。

那自欺欺人的把戏算不算过分？

骑上车子，湘北就搂上郎园的腰，以防止坠落。她的头就贴到郎园的后腰上。那件灰衣果然很温暖。

——咦！这件衣服还真是蛮漂亮呢！腰下还有腰摆，穿起来很有那种法国男人温馨浪漫的范儿！湘北此时的脑筋已经有一部分不受她的控制了，有轻微的幻觉。甚至细看起来，他的其他装束也很精致，显得现代、优雅、低调而奢华——她看到的不是他，只不过是安雅的“他”而已！

郎园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带着湘北往家回，好在不远。走到半道上，湘北就闭着眼喊“停”！

又怎么啦？郎园可不想节外生枝，赶紧停下来，问她干吗？

“……我要去洗手间，你扶我去！”她觉得自己站起来指不定会跌倒。

“啊？！”郎园惊觉——这可不行，有规定！

估计她啤酒喝多了。郎园四下看看，还有一些路灯照不到的楼角和花木丛，算是勉强可以。就下来扶起她，让她自己去。

“……黑！”湘北茫然的看着不远处的黑暗，说。并且抓着他的胳膊，以支持身体。

她不明白我比黑还可怕吗？郎园想，湘北这样依赖和信任他，这样不好！

“没事，我在这儿呢！”郎园反过来扶了她一把，让她自去。

湘北憋得难受，只好壮着胆子去，去至少能看到他的地方。但是另外又要去很远，至少远到郎园不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所以湘北的身影又掩映到大片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