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姚崇正要他的同僚们打招呼，闻言脚步一顿，心情复杂的看向不远处同样神色复杂、甚至隐隐带了点谴责意味的同僚们：

我们辛苦想要光复李唐，你小子浓眉大眼的，却先投降了？

而听完一整段话的姚崇默然一瞬，才抬起一点的手还是放下了，没做声，又坐回了自家马车里，低声吩咐道：“走吧，回府。”

今日的宴席，他是吃不成了。

他也需要再好好想想一些事了。

他不是因为天幕说的那些所谓未来而心生动摇，而是在天幕提及‘为民还是为利’上，他有那么一瞬的迟疑。

好似、好似走至今日，初心二字变得极为轻与无用，可偏偏，在被外物提及后，在那一丝丝的羞愧与悔意中，初心二字又变得极为沉重与烫手。

遗臭万年吗……他们走的这条路，真就已经注定了会是这个结局吗？

姚崇掀起车帘往外看，外边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街道两边人来人往，有议论声飘入他的耳朵里，多是在骂那些试图搞破坏的人，还有人在骂他，但很快又有人反驳，再然后便是争吵、甚至有人觉得，他应该早点站太子那边，这样，能吃上饭的人就肯定能更多。

如果只很有这些百姓讨论得那样简单就好了。

而姚崇心中还浮现了个颇为大不敬的想法：百姓们，真的在意头顶上的皇帝是谁吗……他为官为臣，到底是为皇帝还是为朝堂，还是为自己或为民？

老百姓肯定不在意头顶皇帝是谁啊、反正武长意虽是快马加鞭，却也趁着休息的时候往人多的地方蹲了一会儿，在系统的削弱存在的buff在，她也有更真实的探听到来自民间的声音，甚至还有人疑惑过真的换皇帝了吗？听说皇帝还是个女人？太子好像也是？

各种消息都会有滞后的时候，而更多人除却一开始的惊讶外，更关心的是赋税以及天上那神迹说的高产粮什么的，哪怕有人嘴贱说几句女人怎么可以当皇帝之类的话，也多会被更多议论高产粮的声音淹没。

这才是常态。

反正谁当皇帝，于百姓而言，最重要的也不过自己眼前的地和今天吃的饭。

可当有人试图掀翻他们的饭碗，试图夺去他们的地，那么，再沉默与老实的那群人，也会呐喊，也会反抗。

‘这些素材也可以都拍下来。’武长意勒马在原地站了几息，而后平静吩咐着系统后，便又再次挥鞭前行。

‘是！’系统感受到了重视，已然是幻化了四五只数据手以及数据眼睛，有的盯着天气监测系统，有的拍着素材，有的则是继续拍着它的宿主。

骑马扬鞭，英姿飒爽！不愧是它的宿主啊，太帅了！！！必须都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