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投足间便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人。

男子坐在椅子中，随着烛光的晃动，一半的脸藏与暗中，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无声的像是那勾人魂魄的锁链。

天冬看着主子喜怒不辨的侧脸，心神敛起。

主子在未犯病的情况下动了杀意，清醒时杀人，比犯病时杀人更加让人心惊。

为避免主子再造杀孽，南星上前一步，冷冷道：“诸位都是识趣的，此事并非儿戏，若是说了，便可活，若是还在这里装傻充愣，此人便是下场。”

“是死是活，全在你们一念之间，孰轻孰重，你们自己考量。”

同伴的尸体被穿透，此刻脖颈渗出来的血无声的蔓延着，似是一张催命符。

众人已经被吓傻了，如意身体亦是僵硬的一动不能动。

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

先是进来天冬，紧跟其后的便是一头银发面容灰败的穆松玉。

进来入眼的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众人，看到他们穿着的衣服，穆松玉皱了皱眉头。

触及那汪汪鲜血，灰败的脸色似更加苍白，那身体随着他的咳嗽而颤动。

如今他这副身体，似乎一个咳嗽便能让他轻易厥过去。

“郡主她，出了什么事？”

穆松玉话落，无人理他。

闻人荣极眼眸半垂，分明没什么感情，却让人觉得冷戾扑面而来，让人心惊。

他如是说：“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

众人不停磕头，瑟瑟发抖：“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我等真的没有隐瞒，实在是不知……”

“我想起来了！”一名宫女忽然抬起了头，触及闻人荣极的双眸后一个哆嗦伏跪在地上，颤抖着嗓音道：“小人跟在娘娘身边不似如意姐姐知道的多，但是有一事，关于郡主，小人是知道的。”

如意眼皮一跳，在宫女开口之前喝斥：“住口，我们什么都——”

话未说话，听一声惨叫，如意的一只胳膊竟然被削了下来，血流如柱。

此举吓傻了宫女，声音在喉咙里堵着，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闻人荣极将刀交给南星，拿出手帕擦了擦手：“继续说。”

“小人那时年纪还小，为娘娘办事回来后便瞧见娘娘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一颗似是药的东西交给了穆家的管家，说是此药可以让郡主脱胎换骨。”

宫女说完后便伏在地上哭喊着：“小人就知道这么多了，求王爷饶命，求您饶命啊。”

轰——

穆松玉身体一个踉跄，全无血色：“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来时看天冬的脸色他便在心中猜测郡主出了何事，如今听宫女一番话，怎么会不明白？

“那是什么药。”闻人荣极来到如意面前，一点一点踩碎她的肩膀，听着她惨叫，眼中满是阴郁。

如意牙根紧紧咬着，最终忍不住疼发出了声音：“是，是红菱。”

果然如此。

淑贵妃！

岳萝姗！

好一个岳萝姗！

穆松玉急问：“红菱是何物？有何药效？”

“啊！”如意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哆哆嗦嗦：“是，是可以让人失去记忆性情大变的药，据说活不过二十，王爷，我都已经说了，放过我。”

“放过你？谁来放过那可怜的孩子？”闻人荣极眼眸深深一闭，手腕一挥，如意惨叫声戛然而止。

头颅咕噜噜的滚落在一旁。

“全部杀了，吊在岳府门前。”

说罢，便不理会哭喊中的众人，抬步离去，路过穆松玉时，见他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神，嘴唇动了动，似有很多话要问，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此说起。

“郡主她……如今如何了？”

闻人荣极冷眼看他：“你该庆幸，你娘已死，否则，本王有的是法子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