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睫捧着茶盘适时开口，青瓷杯底与玻璃茶几相碰的脆响惊得门野肩膀微颤，“听说商峰在收容所闹绝食，非说要见您。”

宁美睫说是给客人奉茶，实则也是配合江副厅长敲打门野。

这时，一旁正埋头趴在电脑前工作的俏丽身影站了起来。

“方雪月？”门野这才看清楚对方。

此刻，方雪月抱着档案袋往后退了半步，鞋跟磕到方琴挪过来的檀木脚凳。

这位信访办副主任惯用的茉莉香水味里，混进一丝医院消毒水的气息——江铭想起她丈夫在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躺了三个月。

丈夫是商业局负责人，三个月前，无端被人打成重伤，她调查了三个月无果，听说江铭来到了荣市，立刻赶来会见。

听了她的不幸遭遇，江铭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的，并让她留下来，一同见见前来洽谈的市委书记门野。

“我丈夫的事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是没有多大关系，可也是他的责任，对不对？”江铭反驳。

“江厅长的意思是……逼他一把？”

“没错，你很聪明，不如此，他就依然护着那帮王八犊子。”

“他只是被那些善于表演的家伙们蒙蔽了双眼。”

“那就只能怪他无能！”江铭冷冷说道，似乎没有打算放过门野的打算。

“下周的政企恳谈会......希望门书记能够准时参加。”

孙萍将鎏金请柬推过茶几，指尖在“重点扶持企业名单”上划出半道弧线，“总要有人代表民营经济发言。”

江铭终于抬眼，一双毒辣的眼睛可以洞悉一切。

门野松垮的领带夹上还别着商氏集团二十周年庆的纪念徽章，暗红珐琅在阳光下像凝固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