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噩梦

我居然梦见我父亲被枪毙了！

梦里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小镇，天是灰蒙蒙的，飘着细雨，一群人冲过来把我父亲摁在地上殴打，雨水混着血水一直流进了下水道。

我还看见了记忆中不曾出现的母亲，她就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地上的父亲。

梦里的我跑过去想拉她的手，拽了几下却拽不动，我用力拉扯，发现她的手臂被我扯断了，断面鲜血淋漓…

我尖叫着跑回家，掀开被子却发现了一个胸口插着刀的女人双目圆睁的躺在那里，似乎死不瞑目。

这时候冲进来一群警察，用白布盖住这个女人然后抬走，但是他们并没有看见我。

我跟在他们身后，麻木地走着，突然场景又变成出丧的队伍，漫天飞舞的白色纸钱，悲鸣的哀乐朝着一座小山丘前进。

我跟着出丧队伍到了墓地，空旷的平地上放着十几具棺材。他们有些人开始动铁锹挖土，我绕到旁边看着用石板做成的墓碑上面长了青苔。

突然间，我觉得墓碑上的名字很熟悉，似乎是曾在户口本上看到的母亲的名字。

我仔细再看的时候，墓碑上突然又出现了一张照片，一个青灰色女人的脸，用死鱼眼瞪着我。

我不曾见过我的母亲，可我知道那就是我的母亲。

我疯了一般跑下山坡，刚才的警察又出现了，他们拿着枪围着一个人。

那是我的父亲！我冲着他大喊，但是发不出声音。

只听见一声枪响，我看见父亲倒下了…

梦境很短，可我感觉过了很长时间，从床头摸出手机摁亮，已经五点钟了。

冬天的太阳升的晚，现在天还是黑黑的，尽管精神疲惫，可我已经睡不着了，索性开了灯，坐在床上。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一个无厘头的荒诞的梦，可能与白天想到了父亲有关吧。

其实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做关于这样的噩梦，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梦见，似乎不断提醒着我那段过去。

但那时候我太小，记忆不完整，连带着梦境更加破碎荒诞。

等到天微亮，我看着外面的各家窗户，不少已经亮了，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突然想起老景交代的检讨还没写，于是爬起来开始写…

进校门的时候碰见了骑车来的猴子，他双眼浮肿，很没精神的样子。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别提了！我这不是写检讨嘛，被我爸妈看见，唠叨了我整整一晚上！逼问我是不是又开始出去混了，天地良心！我早就是良民了好不好！”猴子边打哈欠边说。

“有人唠叨其实挺好的。”

猴子白了我一眼：“那我下次把他们的唠叨录下来给你听。”

“…...”

我跟夏雨可复合之后，谁都没再提以前的事情，那些都已经翻篇了，未来才是我们需要经营的。

而夏雨可变的比以前更加温柔体贴，以前总是我去她学校外等她，现在如果是她先放就会来等我。

尽管这事很小，但我能感觉到她对我俩交往的态度是认真的。

“等久了吧，今天我值日。下次早来了就去那家书吧坐会，我看到短信会来找你的。今天身体还好吗？”我伸手整理她额前被吹乱的碎发。

“都过去一星期了，没什么影响，我身体好着呢，没这么弱。我们快走吧，电影要开始了！”夏雨可抱着我的胳膊拖着我上了公交车。

我很喜欢她依赖我的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我是被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