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说如果，依桐的脸万一没有复原成原来的样子，你会怎么样？”苏晓染的问题很尖锐，直击我最不想看见的结果。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种设想的问题有太多可能。

“依桐这辈子都是我的妹妹，不管她以后什么样，我都会在她身边。我也不是说因为依桐为我挡了刀所以我必须弥补她点什么，而是从这我深刻地感到了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所以我愿意去给。”李依桐毒舌也好，任性也好，其实仔细想想，很多时候她是以另一种别扭的方式关心我。

苏晓染沉默了一会，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女孩子的心思总是复杂些，整个客厅都充斥着褚易看动漫的声音，叽哩哇啦的鸟语一点都听不懂。

“那如果她要的不只是妹妹呢？”苏晓染有点穷追不舍的感觉。

我差不多已经忘了李依桐跟我表白的事，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小屁孩不懂亲情和爱情，所以在那乱来，所以一开始就没重视过。

这会子苏晓染说了这么一句话，我自然地想起来了。

“你还不知道她的性子，她不喜欢我和夏雨可在一起所以想方设法的拆散，可能她不是故意骗我，我想她是把对我的那种亲情搞混了，我如果谈恋爱了就不是她一个人的哥哥了。你别多想，她就一小屁孩！”

苏晓染摇摇头：“云峰，你不了解女孩子，更不了解依桐。就当我没说吧，如果到时候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别因为愧疚而做出违背自己内心的事。不然委屈自己，也伤害了她，结果注定不会幸福。”

我不太认同她的话，但也不想再去争辩，想太多未来，不如过好今天。

“我说，咱干嘛非得讨论这些，你看那小子看地多开心。晓染，我觉得你可以试着从那些过去的事情里走出来，那毕竟已经过去了，不要让它影响你接下来的人生。”我总觉得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是要活泼一些，“你没办法去选择父母，正如我也没办法让我妈活过来，让我爸从监狱出来，或许你会说我有李叔他们，但是你知道的，那不一样。可是咱就得往前看，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你还有朋友，日后你也会组成家庭，不想要那样的父母，那你以后就对自己孩子好一点…...”

苏晓染开始小声地抽泣：“孩子…...”

我的视线落到她手放的位置——小腹，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生命，一个匆匆的过客。

“对不起，我不是要提那件事，我只是想你往前看…”我怎么就忘了那件事！我还大言不惭地说了...

“我曾经很厌恶它的存在，代表着我的无知，我的愚蠢，在它脱离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是觉得解脱，我认为我放下了一个包袱。”苏晓染一边哭一边说，“可是后来我却不止一次地梦到它，我控制不住地去想如果它生下来会怎样，会不会也像别的小孩一样软软的叫我妈妈。我觉得我父母对我很残忍，可是我更残忍，我剥夺了它的生存…”

“那不是你的错。”我有些不忍，“说起来我也有责任，要不是我叫你出去，你也不会…”

“不！”苏晓染突然大声否认，“其实之前我就觉得不舒服了，我有种预感它会离我而去，可我漠视了这种预兆，因为那是我期待发生的事。”

“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它可能觉得自己来的时机不对，所以它回去了，在你适当的时候，它还是会回来的，你依旧可以做一个好母亲，或许它想为自己找一个好爸爸呢…”我知道自己安慰的话很瞎，可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我认真的安慰，她需要的是把负面情绪宣泄出来。

苏晓染趴在我的肩头哭了很久，我想我可能比较像人偶娃娃，昨天黄蓉抱着我哭，今天换成了苏晓染。褚易在看动漫的间期，分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在说，你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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