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衍又痛苦的仰头灌下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莫庭均看他那样个喝法，虽然知道傅司衍不会醉，但是那样的喝法，站在医生的角度，还是秉承着饮酒伤身的说法，让他少喝为妙。

他灌满了一杯茶，端着走去吧台边上，把傅司衍手中的酒杯替换了下来，示意他喝茶就好。

傅司衍苦笑的看着莫庭均的动作，听话的端起茶杯，很小口的抿了一口。

莫庭均将手搭在傅司衍的肩膀上，故作轻松的告诉傅司衍：“我看宋敬轩那样子，也只剩一口气了。你已经卸了他两只胳膊，活着比死啦还要受罪呢。”

“我还想卸了他两只脚呢！”傅司衍恨恨的说道。

莫庭均知道他们两家的仇恨，也知道傅司衍说得出来，自然也做得到，虽然这样做很不人道，但是宋敬轩毕竟不是善人，这样对他也毫不为过。

青门里再狠的手段，他也见过。他莫庭均跟傅司衍认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能全尸从青门刑堂里活着抬出去的。当然，能自己走出去的就更没有见过了。

“那宋清真的只用过来为他爸爸收尸啦！”莫庭均举着手里的茶杯，当成酒杯的对着傅司衍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抿了一口继续说道：“宋敬轩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了，身体里的老血都流了一半了，要是再卸了他两条腿，别说明天，今晚转钟都过不了。”

傅司衍依旧把茶当闷酒喝着，他恨了宋敬轩那麽多年，最终还是要放过他。

谁叫他答应过他的好兄弟宋清呢！人生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两难的时候，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把宋敬轩交出去。

莫庭均拍拍傅司衍的肩膀，告诉他：“其实宋庭均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子啦，再出去，就算宋纯请来了最好的医生，依旧是一个废人，他已经开始中风了！”

傅司衍看了一眼莫庭均，知道以他的判断，定不会是有假的，对于宋敬轩这个属于年轻阶段的老年人，犯了这种病，真的是活死人了。

“司衍，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最痛苦的莫不就是这样毫无意义，毫无生活质量，毫无生存价值的活着。像宋敬轩这样拼搏了一生的人，最痛苦的莫不就是这样活下去麽？”

傅司衍听着莫庭均的这一席话，不再纠结宋敬轩有没有死，自己的仇有没有报了。

确实是，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痛快的死去。宋敬轩的后半生，将再也翻不起浪花，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将毫无尊严的过完下半辈子啦。

傅司衍放下杯子，释怀的对莫庭均说：“走吧，兄弟，去看看你的病人，点滴挂完了没有。”

傅司衍在这几个兄弟面前从来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莫庭均看到傅司衍的表情不再那么阴郁，很有默契的相视一笑，随后跟着傅司衍走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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