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朱棣放下笔。
李泰得允进了书房,一见朱棣便即跪下叩首:“老奴李泰叩谢王爷当日救命之恩,王爷但有差遣,老奴必当从命。”
朱棣上前扶起他,“当日本王不过顺手所为,换作他人,本王也不会袖手旁观。”
李泰摇头苦笑:“也只有王爷会将老奴这等下贱之人的命当命,换作其他贵人,哪里会放在心上。”早前听闻燕王对他们这些阉宦甚为友善,原以为是做戏,孰料真遇到了,才知传闻无假,也才知那份友善有多难得,有多可贵。
朱棣淡淡一笑,“事己过去,莫再放在心上。那日本王有事走得急,让安海看顾你一二,余后之事可处置妥当?”
李泰感激道:“安公公替老奴查清了原委,刘妃娘娘也处置了那起子诬陷老奴的小人。之后安公公待老奴也极是照顾,若非安公公提携,老奴如今也不能在皇上跟前侍奉。”
当初刘妃偏宠那起子小人,任由他被冤枉险些被打死,若非燕王路过救了他一命,他早已尸骨无存。后来安海也颇是照顾他,他又还算有运道,意外得了皇上的眼,将他从刘妃宫中调到了御前听令。如今刘妃见着他,都得小心讨好。
朱棣拍拍他的肩,“好生侍奉父皇,本王必不会亏待于你。”
“是。”李泰恭敬应诺,“老奴来北平府前,偶然听闻了一事,宋大人府上遭了家贼,恰巧被郭侍郎府中护卫撞见,当场将那家贼拿下,扭送去了官府,只是当晚那家贼便在狱中羞愧自尽了。”
朱棣挑挑眉,“此人有何来历?”
李泰道:“听说是宋大人的近侍,宋大人出事前,那人恰巧回北地祭拜父母,听闻宋大人亡故匆匆赶回,趁着府中混乱窃了主家钱财,不料被郭府护卫撞见,才有了后来的事。”
“说来也是巧,老奴出宫办差时,偶然遇到位在狱中当差的老乡,与他闲话时,他随口提到了这桩案子,只是奇怪的是,那家贼被送到牢里时,浑身是伤,却不像是被抓时挨打所受,倒像是受过严刑拷打。”
朱棣眸光微动,想必那家贼就是宋庭派到北地掩藏证据之人。刚一回京便被抓,看来郭桓一直盯着宋府,如今指不定已知道宋庭另藏了一手之事。
“另有一事,老奴也不知真假,王爷听听便罢。”
“李公公请讲。”
李泰略压低了声,“宋大人遇害一事传回京的次日,东宫属臣于庆于大人酒后失足跌落湖中,被救起时已没了气,太子仁厚,派了侍宦去于府帮忙治丧,那人与老奴关系甚好,暗中告诉老奴,于大人府中有拓了秦王徽印的物件。”
朱棣微眯眼眸,竟连二哥都在东宫安插了棋子,这京中的水倒是越搅越浑了,就不知他那位三哥在京中又有多少朋党?
他看眼李泰,此人倒是消息灵通,人脉颇广,也颇是知恩图报。想必他是猜到了什么,才会特意去打听这些事,否则哪会真有那么巧,到哪都能遇到亲朋,还与他专程提到这等在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小事?
朱棣又问:“京中可有关乎本王的传言?”
李泰略一思忖,“关乎王爷的也只有宋大人遇害一事,有大人上疏弹劾,但也有不少为您求情,消息传回京的当日,太子殿下便请求皇上彻查此事,还您清白。”
朱棣淡淡道:“官粮一事无人再提?”
“这事朝中倒多是不信,毕竟以您的身份,何需贪那些子东西?只是隐约有些传闻,说贪盗官粮的并非是您,而是魏国公大人。”
朱棣冷勾下嘴角,“倒真是不怕死。”
“谁说不是呢,皇上听说了可是恼得很。”李泰也摇了摇头,“好在这话也没几个人相信,被敲打后也不敢再瞎传。”“这么说,京中还算太平?”
“宫中尚算平静,只是皇上与太子殿下偶有争执,朝中为此也有些波澜,闹腾过几回,但自打您与几位王爷的事闹开后,皇上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倒缓和了不少。”
朱棣点点头,“本王知晓了,多谢你相告。”
“不敢,老奴位卑身贱,无法为王爷分忧,老奴当真是惭愧。”
朱棣笑道:“本王远离京城,消息迟滞,能得这些消息已是托了你的福。你连日赶路辛苦,下去好生歇息,有何需要与下人吩咐即可。”
“多谢王爷。”李泰感激拜下,退了出去。
朱棣思虑片刻,召来明峰,“盯紧城门与李府,但有与李彧有关的人或信件,一律截下。”
如果他所料无错,郭桓若已知宋庭另有证据藏在北境,必会派人告知李彧,且人多半会与李泰一行前后脚抵达北平府。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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