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着一个机会，余嫣杏同学捧着两串羊肉串，有意无意地走到陈北方旁边坐下，递过去一串。

“谢谢！”陈北方象征性地说一句。

“应该是我说谢谢，昨晚的事情，姐姐都告诉我了，谢谢你，”余嫣杏略显羞涩道。

想起昨夜这个大男人在自己的胸口上指手画脚，她不禁轻咬朱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煞是妩媚。

虽然这个环节她姐在说故事的时候已经过滤掉了，可她脑子并不笨，只看那件T恤被撕开道口子，当时内衣又被脱个精光，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用客气，等你以后遇到相似的病人，也会这么做的，”陈北方咬掉一口肉，平淡道。

余嫣杏沉默了半天，小心翼翼瞅着陈北方的脸，发现他神色异常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觉得这个气质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我姐常跟我说，你不是好人，”余嫣杏红着脸，轻轻说道。

嗯？哥不是好人？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说啊。

陈北方一愣道：“我本来就不是。”

“谁说的？”

余嫣杏突然鼓起嘴囊，显得很不服气，还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前后矛盾了，又道：

“我觉得你是好人。”

“原来这世界上还是有知音的，让我这么感动，是什么意思？拜托，你不是我喜欢的那款啊……”陈北方开始正在浮想联翩。

看他不说话，余嫣杏又道：

“你觉得初恋会有结果吗？”

陈北方深深地看她一眼，回道：

“未必会有结果，但可以让人成长。”“成长？”

余嫣杏寻思片刻，斜着视线谨慎道：

“为什么你这么鼓励学生在学校里谈恋爱啊？”

“因为爱情是人生最得要的组成部份，物资是其次，你觉得呢？”陈北方看她一眼，微笑道。

“嗯，我也觉得。”

余嫣杏连连点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又道：

“那如果失恋了，或者一毕业大家就各奔东西，怎么办？”

“那只能看着办，”陈北方淡淡道。

余嫣杏耷着腮沉思起来，似乎并不觉得陈北方的回答有多没趣。

“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有对象了？”陈北方的语气有些挑逗的意味。

“才没有呢。”

余嫣杏口是心非地白他一眼，是人都看得出她很不老实。

陈北方此时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静气凝神，在钟洋岛体内的那股元气越来越虚弱了，仿佛即将就要消失，但位置却仍然没有移动过，而且，就在他身边，很近。

他站起身，有意带着余嫣杏这个目击证人，双双向不远处一片草丛走去，边走边道：

“对了，我想给你个衷告。”

“是什么？”余嫣杏兴致勃勃地跟着他，好奇道。

“内心要穿质量好点的，一定要透气，最好是开放型，也就是V字口的，另外就别再围块丝巾在里面了，你又不穿低领衣，没有人能偷窥你，”陈北方随口说道，表情异常平静。余嫣杏的俏脸一阵发烧，羞得无地自容，沉默不语，此时看陈北方的眼神已有了脉脉含情的味道。

走到草丛边一棵大树下，陈北方蓦然止步，眼神遽然收缩，脑袋里翁的一声。

钟洋岛没在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然而元气感应还在，就在他的脚下，血写一般的事实。

钟洋岛已被杀人灭口，尸体就埋在这里，在他脚下。

自作孽不可活啊，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陈北方昂望着天空，全然不顾余嫣杏嘴角边那羞答答的笑容，悲壮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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