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玉高兴又得意,她以为崔知意认输了,斗败了,从此之后,徐家再也没有她一席之地。
徐丞之也很高兴,脱离了崔知意,再也没人能限制他的自由,整日叫他背书习字,说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不让玩乐。
只有徐嘉行,却好似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痛快。
她就靠在那里,双目紧闭,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放下了,哪怕是她最心爱的,挣扎了两天两夜才生下的亲子。
她好似下了什么决定,这让徐嘉行觉得茫然,甚至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
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可徐嘉行却下意识伸出手,想要再跟她说上一句话。
被薛明玉,抱住了手臂,她殷殷看向他,笑的甜美肆意:“行郎,这下可好了,咱们一家子终于又能在一起。”
他们还没出青竹院内院的门,而崔知意就像完全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大门紧紧闭合,他再也看不到崔知意的脸。
徐嘉行心口猛地一酸,连薛明玉说了什么,都没听清楚,他挤出一丝微笑:“是,是啊。”
太子说到做到,小橘嫁人一个月后,便派马车来接崔知意,自然没有大张旗鼓,君夺臣妻,说出去也并不好听。
太子的计划,很简单,先让崔知意在道观出家,过些日子宣称病逝,换个身份再让她嫁给李征,婚后便相夫教子,莫要出现于人前。
时间长了,这件事自然无人关注了。
崔知意只带走了自己剩下的一些嫁妆,至于徐家的东西,什么都没动。
徐家老夫人薛明玉等人,都不知道崔知意是被太子的人带走了,毕竟也要顾忌徐嘉行的脸面,只说她身子不好,去别院养病,薛明玉倒是想故技重施,问问她去哪个别院,最好如同上次那样,让她一辈子都没法回来才好。
无人送她,索性她也并不期待,这个满打满算,住了五年的宅子,也并不算她的家。
她登上马车,竟是连一个回眸和不舍,都没有。
门后的徐嘉行,攥紧了拳头。
徐家回到了前两年,她被送到庄子上的时候,一家子和乐,薛明玉整日带着笑,徐丞之不必做功课,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矛盾少了许多。
除了嫁人的徐嘉仪,一切都好像没什么变化。
薛明玉仍旧在管家,一个妾过得风光的如同别人家的大娘子,而且没了崔知意,她更加轻松,连笑容都是发自真心的。
唯有徐嘉行,心里空落落,时常望着空荡荡的青竹院发呆。
此事又不能让薛明玉看见,她看见了,毕竟又要哭泣着大闹一场,动辄拿自己流了孩子的事说事。
崔知意被带到一处道观后院,有侍卫把手,还有不认识的婢女,上来对她行礼,服侍她解开斗篷和帷帽。
崔知意拒绝了,自行卸下,坐在木凳上发呆。
这处小院,虽是道观,却布置的很精巧,比徐家的青竹院甚至还要好一些,外头有一株白海棠树,已经开始抽了苞。
后面还有个池塘,被打理的很清新,能看到上面残存的荷叶,若是到了夏日,一定能长出一池新荷。
本应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崔知意却根本无心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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