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会加入宇宙吗?”
“不,我已在大学找到一份教职,将在英国文学系工作。”
“那多好,只怕徐先生要失望。”
“不见得,我们已达成协议。”
维清细细打量梁灼真,只见她眉清目秀,笑脸盈盈,大眼睛也正看着他呢。维清到时间涨红了脸,低下头,过一刻,才轻轻说:“灼真,以后,假如,有空的话,可否,呃,请你吃饭?”
梁灼真怕惊动这大男孩,也轻声答:“当然可以。”
维清带着笑脸离开宇宙大厦。
回到家,他跃进泳池,一边自言自语:“灼真,告诉我,在英国读法律是怎麽一回事。”隔一会儿又问:“听说你是个苦学生,半工读,志气可嘉,愿闻其详。”然后语气比较退切:“家母想见你,你能与她喝杯茶吗。”在泳池载沉载浮,自得其乐。
“维清,”是母亲的声音:“记得那对水晶瓶子。”
其实这是她念念不忘过去的不自觉表现,何尝与那对花瓶有关。傍晚,他换上西服,驾车到大宅,时间还早,管家佣人正穿Сhā打理宴会所需,维清问明了花瓶此刻放在主卧室外的起座间。
管家有点吞吐,“呃,徐先生在楼上休息。”
“没问题,我不会惊动他。”
维清走到楼上,推开起卧室双重门,立刻看到那对花瓶,他走过去,轻轻取出瓶中满满的粉红色茶花,刚想找个地方倒掉瓶水,忽尔听到卧室传出一阵嘻笑声。
维清抬起头,他又不是昨日刚出世,当然知道这属何种笑声。据说,当年他母亲就是这样撞破父亲的好事,闹至分手,如今他独身,当然更加名正言顺肆无忌惮。维清压恶地抱起花瓶,转身就走。
他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一双红色猄皮高跟鞋及一双黑色蛛丝网花纹的丝袜。
维清像是看到天下至猥琐的东西一样,匆匆逃离是非之地。
他把水晶瓶子放进车厢,驾着车子不住在山上兜圈子,手提电话不久便呜呜作响,“维清,你还不来?客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父亲声音微愠。
维清长叹一声,“我就在山腰。”
“都等你呢。”
“马上来。”
维清的气渐消,母亲破碎的心已无可弥补,上一代的感情事上一代自会处理,他不应夹在当中揽事上身自寻烦恼。
他深呼吸数下,把车子驶返大宅。
众人看到他如见到凤凰一般欢喜,“维清来了”,“维清,这边坐”,“维清,好久不见”,维清老远看见一张面孔,喜出望外。
是梁灼真,她也看到了他,朝他微笑。
维清走近她,“灼真,你也来了。”
“我来帮忙招呼客人。”
“灼真,”维清十量局兴,“我们找个清静地方说话。”
梁灼真站起来笑问:“有什麽话要说?”
她走近维清,维清觉得她今夜特别窈窕,低下头,耳畔嗡一声,蓦然看到灼真脚上穿着黑色蛛网丝袜与一双尖头血红的猄皮高跟鞋。
化了灰,他也还认得那样的袜与那样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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