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司机位置有激烈搏斗过的痕迹，可座位上一滴血都没有，只有她手中放大镜下的几缕发丝。她将发丝装进方盒，在座位底下，发现了一把手枪，里面还有警用子弹。经池秋河眼神确认，这是局长的消音手枪，便装进了物证袋。

“灵芝，你们搜过附近吗？是否有司机的尸体或凶手的凶器？”

“搜了，连垃圾场也搜了，一个都没有。”温灵芝远远望去，小飞飞还在牵着巴洛四处搜索，无论是草地还是垃圾桶，地方再脏再臭，也不放过。

“你们来之前，我检查死者的致命伤是枪伤，这是子弹。”她递出一包物证袋。

南颂雪接过那颗警用子弹，看向报案人：“美兮小姐，你当时是否听到了枪声？还记得自己是几点发现了车？”

“没有听到，当时应该是11点左右，非常安静。我下楼之前，车子没熄火，车灯也开着。可我下楼后，车和灯都停了，司机也不见了，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大伙张望四周，一楼的商店都已关门，公寓大门也需要开锁才能进去，凶手想快速躲起来也难。南颂雪忽然蹲下身，往车底探，但那里根本藏不下人。

她站起来思考对方提供的消息，饶有意味地笑了：“美兮小姐，你为何总要把疑点绕回自己的身上呢？说来说去，全程只有你一人主演，你是许久没拍戏，太渴望了么？”

“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世上有鬼魂，车上本来就没司机，车子自己熄了火？”南颂雪大笑两声，嘎然而止，满脸严肃道，“这只会更让我怀疑你在编造故事脱离嫌疑！”

“开什么玩笑？我会这么傻？”美兮怒气冲冲，同时发出冷笑声。

她停顿下来，似有些难以启齿，良久方说：“这段日子，只有他帮助了我。我承认，最初我是想靠他重回演艺圈拍戏。而今他立了功，很快就会升职，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我何苦杀他断了自己的后路？”她的话并非完全不可信。

庄雅一案，当时最受影响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饱受非议，昔日积累的资源全泡汤，没人找她拍戏，又遭粉丝上门攻击，终日不敢出门，还惨遭房东借拖欠房租之由驱赶。

“这个世界不曾对我好过，每当我以为命运善待了我时，又被指认为嫌疑犯。”

美兮抽着烟，冷眼瞥向尸体：“我听说你们有人武功高超，破案一流，应该不是浪得虚名吧？难道看不出他身上的伤根本不是我一弱女子能够造成的？”

她是说给正在剪开局长的衣服验伤的南颂雪和池秋河听的。

池秋河正伸长脖子检查局长胸膛的黑印，面露诧色：“死者手臂上的伤痕和胸膛的劲道，凶手竟使出了强横的外家爪功。我从小跟随师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盖世武学，却从未见过这种，许是隐世高人出的手。但局长素日不与江湖人士交往，怎会惹来杀身之祸？”

南颂雪和温灵芝面面相觑，不是武林中人，完全不知如何接话。

池秋河通过子弹轨迹，推算出凶手是右手持枪杀了局长。枪法非常精准，没有丝毫打偏，可见凶手心狠手辣，目标明确，有射击经验。

或许局长是无意间发现此司机非彼司机，打算暗中下手，比如直接用手臂勒死司机，或用消音手枪崩了对方，但他演得不好，露出了马脚。

更要命的是，与司机扭打之际，他的手枪不慎掉落在地，车子因此被司机忽而急刹忽而极速前进，一路与死神擦肩无数次。怕死的局长吓得心惊肉跳，不断大声命令对方停车。

司机知他害怕，更是不依。为了摆脱他的纠缠，司机间隙腾出手一掌打中他的胸膛。谁知局长誓死也不罢休，又要扑来抢方向盘。然而这时，手枪鬼使神差地溜到司机脚下，被他迅速拾起，一声枪响，局长一命呜呼。难道凶手是警察厅的人？

池秋河想得入神，没注意到小飞飞拎着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过来了。

“队长，我们在公寓楼下的垃圾桶发现了这些东西。”

垃圾的气味非常刺鼻。池秋河憋着气拆开袋子，拿出一根拂尘和一套印着“莫”字的道士服，以及一张司机的证件。

忽然灵感一闪：“难道是道士伪装成司机杀了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