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始华看着池秋河递来的报纸,上面那张她与镇长的照片就放在头版显著位置,标题更是暧昧,大家难免会想入非非了。她不太自在地坐着,过了会儿才表态。
“就算我与镇长来往密切,关系不一般,就能证明杀人夺玲珑图的就是我们?”她冷笑一声,拎包站起来,“池局长,我没时间在这儿听所谓证人编造故事,等有确凿证据再来找我吧。目前,我还不算是嫌疑犯吧。”
的确,她还不是,还有自由的权利,警察厅没理由拘留她。
有人比池秋河更焦急更担心。
“凤儿,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司徒镇长的真实身份你清楚吗?他留下线索误导警方推测是无影踪杀人,可见他有异心,并非真心实意待你。待他得到玲珑图,就会弃你而去!”
南阳丰第一次如此叨叨个不停。
梅始华凝视他十几秒,眼中有暖流。良久,她掐灭心中的希望,冷冷道:“这是我的选择,与您无关。从我离开武馆而您不挽留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是师徒了。”
“另外,请唤我‘梅掌门’。”
她像是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原形毕露,急忙要走,但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未回过头,只告诫池秋河:“池局长,我劝您不要再管这事。您好不容易爬上局长的位置,不会希望因此丢了饭碗吧?不过是死个老家伙,即便我不杀,也会有人杀。”
池秋河对她的威胁毫不在意,没了工作,照样是侠客。
侠客的江湖,不是他人一手操控的世界,而是光明磊落者的世界,有“为国为民排忧解难,不止是为己”的侠义之道。比起私欲和利益,生命和正义更重要。但梅始华最后那句话恰恰相反——私欲与利益面前,人的生命和正义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
“烦请替我转告,谋人性命来得玲珑图者,我与他誓死为敌。”池秋河被那句“不过是死个老家伙”惹怒,亦冷冷道,“玲珑图,永远不会落入居心叵测的人手中!”
梅始华冷哼一声,高跟鞋故意踢得很大声,满腔愤怒似的下楼。
南阳丰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武馆的。
途经一片晚樱盛开,他在樱花树下呆站了许久,想到二十年前的春天,白色花瓣洒落满地,两个少女在樱花树下练剑,他在一旁指导。
南飞凤知道两人一起练剑会有明显对比,她仗着自己的剑术更胜一筹急于表现,与南颂雪对剑三招中,划伤了南颂雪的手掌。鲜血溅出的同时,师父责备的眼神随之而来。
“不就是流点血吗?练武哪有不受伤的?就你最娇气!”南飞凤厌恶地看南颂雪。
“凤儿,你伤到师妹应该道歉!”南阳丰眼神和语气都非常严厉。
“你为什么每次都偏向她?为什么!我武功比她好,拜师比她早,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鼓励我宽容我?就知怪我做错事!”南飞凤咆哮着发泄自己的委屈,哭着跑出了林子。
“唉……”南阳丰叹了口气。当时没有多反省自己,老了回想起来,总感到愧疚。
那声冷冷的“请叫我梅掌门”,无疑在南阳丰心中划了个伤口,久久萦绕在耳边不能散去。他知道南飞凤的性子要强、偏执,想要某种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因此,知道她成为一宗门派的掌门,他也不是很意外。当上掌门本是好事,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她铁定主意要和司徒冠联手,愿意为夺玲珑图,不惜成为大恶人。
馆长之死,警察厅判定是无影踪与镇长下的手,但他们不敢轻易动镇长。池秋河收到通知,上头不愿意将此案牵连到镇长,也不让他再查。
镇长深知,再过阵子,案件风波就会散去,百姓们不再关注受害者及其家属,不再追究凶手的责任和处罚。在权力面前,百无一用是共情。他只要少出现在百姓的视线即可。
天气极好,他打开书房的保险箱,拿起放大镜察看玲珑图。他没告诉梅始华,自己其实有两张图,为得到她的信任,将天机阁夺来的那张给了她。但,那张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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