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渊最先反应过来,他掏出手机拨通救护车电话的同时,周其和其女友也挤到了门口,看清眼前惨状之时,女生刺耳的尖叫响彻整栋楼道。周其上来就甩了她一巴掌:“闭嘴!”
声音的确戛然而止,但静默几秒后却又响起了一片歇斯底里的哭嚎。周其任凭女友对自己拳打脚踢,不顾脚下的细碎玻璃残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头,“呜”地哭了起来。
这一片混乱似乎被隔绝。这栋楼里的居民屏蔽了这一片的吵闹,从始至终没有任何一个人打开门出来看过。门口的几个人,直到救护车来时,也没有一个人敢擅自移动。数双居高临下的眼睛里,看着插在李卓喉咙上的瓶口涌出的血从汹涌到枯竭。
除了唐渊以外,另外三人心中涌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原来人血竟这么多。
救护车赶来时是十分钟之后。当看到李卓如此惨状,救护人员的第一个行为是去探知他的生命体征,他站起来的时候,对着楼梯上的几个人摇了摇头。
当人被抬起来放在支架上抬走的时候,唐渊这才更清楚的看到,除却一下子就割破他喉管的破碎瓶身外,他压下的胸口里,竖着插进去一块碎片。
这说明他在刚跌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医院一楼走廊,唐渊和程昱沉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大厅里看病的人来来往往。
电梯从负一层上来,走出电梯的周其的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般,拖着走向两人旁边的空位,“噗通”坐了下去。他浑身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犹如烂泥一般瘫成一堆。
唐渊递过去一瓶水给周其:“怎么样了?”
“李卓他妈说还要在医院放两天,等他爸从工地赶回来以后,再抬到山上去。”周其声音有气无力,他的手全程都在不安地拽着额前的碎发:“我就听了这些。”
见他如此精神状态,唐渊和程昱谁也没有再问他什么。三个人仅是静静地在走廊坐着,各自平复心情。
医院的喧嚣逐渐安静,来往的人也变得稀稀拉拉。大厅的灯亮起又灭掉数盏。数小时静止不动的周其,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唐渊紧张道:“你怎么了?”
“脚麻了。”周其一面说着,一面抱起了脚悬空,一点都不敢去碰。他低垂着头,忽然道:“哥,你们说李卓突然这么快,是不是和那张符丢了有关系?”
唐渊和程昱对视了一眼。程昱道:“有吧。”
那天对唐渊说起过的科普,程昱又向周其讲述了一遍。他听后点了点头,回答却是跳跃:“我女朋友跟我说分手了。”
话题调转太快,程昱没接上,只能点头说:“你……坚强。”
“这样也好,起码我以后不会连累到她什么。”周其慢慢把脚放在地上,轻轻地跺了跺,被针扎一般的麻减轻了不少。他转头看着唐渊和程昱:“所以我有一件事,想要请你们帮忙。但是这件事有点……不好说。我就是先问问,你们不同意也没关系。”
唐渊道:“有事直说。”
“刚刚这哥……”周其指着程昱:“不是说可能是我们招来的脏东西恼羞成怒的报复我们吗?所以我想,如果再玩一次那个游戏,它是不是又能现身一次?那我们可以提前把乾坤街的那个神婆请来,等它来了,就作法,杀了它!”
越往后说,周其的情绪就更激烈。布满红血丝的眼中惧恨交加。
“这事不太可能啊。”
程昱刚开口,周其就激动道:“为什么!”
程昱连忙安抚:“你先理智的想想看,鬼生前也是人,怎么可能那么蠢,自己跑到神婆面前自找死路?”
周其张口结舌了一阵,看他脸上执拗,仍是不想放弃:“那就问问它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就是要我们全部都死光它才高兴!”
“你怎么问?”
程昱的问题让周其哑然。但饶是如此,他仍坚持:“但做些什么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吧?!”
程昱拍着周其肩膀:“兄弟,我还是劝你冷静,这件事它真的不可行。而且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人不够的。”
“渊哥,你说!”
周其绕过了程昱,直勾勾地盯着唐渊。
这件事,老张前不久刚跟自己提过,但被唐渊一口回绝了。看着周其灼热的目光,唐渊心里知道,假如今天他和程昱拒绝了周其,他一样会想别的办法。
那样只会更危险。
思及此,唐渊道:“可以,少的那个人,可以让老张来凑。”
程昱用宛如看精神病一般的眼神看着唐渊,张合的嘴型说着:“你也疯了?”
他距离唐渊更近了一些:“你就没想过万一那东西也缠上我们怎么办?”
唐渊没理,而是直接到一旁拨通了电话。再转身回来的时候,唐渊道:“老张现在过去了,我们也走吧。”
周其一听,脚底生风地往外。
唐渊朝着程昱抛出一个暗色的荷包。程昱勉强接住:“这什么?”
“上次在郊区碰到钟灵时,她给的荷包。”唐渊道:“艾蒿驱邪,带着它不会有事。”
程昱点了点头,小心地将其放在口袋里,跟上唐渊的脚步:“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唐渊,我发现了一个我们之前都忽略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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