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佳敏点头表示回答。

“那么，自从你进入卫生间后，方响是否有跟你说过哪怕一句话？”

卢佳敏稍稍回忆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并没有，就连我中途快要洗好澡的时候，发现没有毛巾，还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喊了好几声让他拿毛巾来，他都没有回应。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睡着了。”

听到答案如同自己心里的猜测相符，石中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说来，是否有一定可能，那段时间，在这里走动的并不是方响，而是别的人？“

“啊，这个。”卢佳敏颇感惊讶，“或许，是有这个可能。可是我进卫生间前后也不过三十来分钟，什么人又回来了呢？”卢佳敏说着突又想到“警官，您是说，是有人趁我在卫生间的时候，偷偷进来，带走了方响？”

听言，石中略微犹疑了一会儿，还是点头表示同意，“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啊！”卢佳敏大惊失色，之前她从没有想过竟然还有这种可能，此刻经石中提醒，她不由得想象着昨夜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事情，立时吓得浑身直发抖“可是，可是为什么，什么人会做出那样的事呢。方响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他也从来没有惹过什么

麻烦，招惹过什么不该招惹的人啊。”

问询到了此处，接下来其实已经没有更多可以问的了。不过为了确保起见，石中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接着问道“关于昨晚到这里来参加聚会的人，请问确实都是你和方响的朋友吗？没有任何陌生人？”

“啊，警官，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该不会你是想说有可能后来带走方响的人是他们中的一员？”想到这里，卢佳敏连忙慌张失措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这也是为了警方更好的展开调查。”旁边的何青听到这样的话，直觉得工作期间的石中略微有些太不近人情。

不过见到石中这样的态度，卢佳敏大抵是因为害怕的缘故，还是面色凝重的认真回忆了起来，片刻后，她回答道“警官，昨晚来的人的确都是我和方响的朋友，事实上大多还都是我的朋友。我对于他们都很了解的，他们与方响根本就没有什么矛盾，也更是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石中低头记录着，忽又抬头看向卢佳敏问道“刚你说大部分都是你的朋友，这么说的话，也有一些人是方响的朋友了。他的朋友你都认识？”

卢佳敏听言，本能的点了点头，何青见到面前的这名女子这般惊吓的模样，正想开口劝她不用紧张。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卢佳敏忽又摇了摇头“方响的朋友来了四个人，其中三个我都比较熟悉，只不过有一个人我是第一次见。不过方响说那人是他父辈的朋友，类似与、于叔叔一样的类型，让我们尽情的玩，不用拘束，我听到他这样说，也就没有多想什么了。”

说完，卢佳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震惊的捂了捂嘴，“难道说就是他将方响带走的。啊，我就说那人长得那么吓人，必定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方响却打包票说那人很有本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家伙。”

“长相吓人？”见到到底还是有了些重要线索，何青趁着石中做着记录之时，插嘴问了一句。“怎么个吓人法？”

卢佳敏竭力回忆着“我说那人长得吓人，倒不是说他的外表多么丑之类的，而是指的是那人左边脸上，眼睛下面有一道浅浅的刀疤，让人看着就有些不寒而栗。再加上那人一直阴着脸，一晚上除了时不时的与方响交头接耳外，跟我们几乎都没有说上三句话。总之就是感觉渗人的慌。”

听到左脸有条刀疤之时，石中心里立时就咯噔一声，因为他立即便想到了一个人：蒋涛。不过虽然心中震惊，他还是耐心等到卢佳敏说完。

“请问你知道那人的姓名吗？”

遗憾的是，本想听到能够确认猜测的答案，却只见卢佳敏摇头表示不知道“警官，那人整个晚上都只和我们说了两三句话，根本就没有透露过姓名。期间我也问过方响，不过方响也坚决不说。”

既然如此，石中心想，“那么不知道如果你看到了照片，是否能认出他来？”

终于，卢佳敏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定可以，我对那人印象很深。”

“好。”石中说着合上了记事本，“如果你想不起更多要说的线索的话，不妨和我们一起回警局，那名受害人的身份还需要你指认，另外我还有张照片要和你核实一下。”

“嗯。”卢佳敏起身。揉了揉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的鼻子，“两位警官，我可以先换身衣服吗？”

“可以，那我们去门外等，你换好衣服就出来。”说完，石中带头朝外走去，何青卢佳敏淡淡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门外，整个谈话过程几乎一直是沉默状态的何青，忍不住的赶忙问道“探长，你是怎么想到方响是被从家里带走的可能的？”

石中自顾自的点着了根香烟后，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楼道“还记得我上来之前有去过楼道看了会儿吗？就是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楼梯上的新鲜脚印。你现在去这层的楼道看看，或许也会发现一样的情况，并且脚印只到这一层结束，不会往上。”

何青听言，不置可否的走了过去，片刻后，便见他又跑了回来，满脸信服的表情，“果然是这样，从这层往上的楼体全都是灰尘，只有向下的阶梯才有近期被走过的痕迹。”

石中弹了弹烟灰“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巧合，或许有人喜欢锻炼，喜欢走楼体。不过当我在楼梯上看见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脚印时，心里还是有了些想法。不过那也只是想法而已。”

“跟着，卢佳敏提出她进入卫生间后，屋子里发生的事情，我才能够将它们联系在一起，推断出很有可能，方响是被从屋子里带走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何青还是有不太理解的地方，“探长，不过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就会想要去看看楼梯呢，如果换做一般警员的话，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要去查看的。”说着，何青讪讪一笑“就想我一样，我是怎么也可能会想到这件事的。”

“这也没什么，纯粹就是一点经验而已。因为命案发生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到四点之间，而通过对整个案件的了解，大致也可以判断出凶手是没有囚禁受害人的意图的。这么说的话，受害人的失踪必然也是凌晨之后发生的事情。那么，你想想，我们这座小城市，有多少人会在现在这样的气氛下，凌晨还在外面闲晃。当然，你应该也问道了受害人身上的酒味，所以也有一定可能，受害人是在从酒吧回家的路上被绑走杀害的。不过另外一种可能则是他是在家喝酒之后被绑走。”

石中一连说出这么话后，深深吸了一口香烟，“不过因为我们要前往这里，所以前一种可能就暂时无法查证，而要验证另外一种可能的话，检查楼梯间的做法，就显得比较正常了。”

“可是如果受害人真的是从家里被绑走的，他们为什么不坐电梯呢？那样的话，要快上不少。”

石中听言，笑着摇了摇头“这或许就是你们年轻人与我这个年纪的人思想的不同吧。的确，乘坐电梯的话，会节省很多体力与时间，可同样的，大部分人都怀有这样的想法，更何况那是深夜了，楼梯间里漆黑一片。万一有住户临时要下楼做什么的话，凶手不就有可能会被撞个正着。虽然那样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我想，有勇气有智谋犯下这种案件的凶手是不会愿意承担这种风险的。”

一番解释下来，何青只觉得茅塞顿开，同时心里也为自己的什么都不懂，而感到羞愧不已。

沉默了片刻，何青再度开口“这么说的话，你觉得受害人真的就是方响了？”

石中踩熄了香烟，“应该是没错了。”

这时，换好衣服的卢佳敏开门走了出来，石中二人见状，立即领着她，直奔警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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