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白让蔡瑶把蒸发皿拿去加热，然后拿着一根滴管走向了纸盒里的猫咪。在蔡瑶的辅助下，二人很快完成了猫眼散瞳试验。

清洗完毕，又过了一会，毒物反应的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果然如此！”丁晓白说：“薛美芬的确是通过曼陀罗花中毒，但正常来讲，曼陀罗果实的毒性最大，服用3到5枚就可能出现中毒反应……而干花，就是混入浴沐花瓣里的那种花瓣，通常要达到30克左右才能致毒……正常情况下，这么几片叶子不会导致人中毒，但我们的检测结果显示，这几片叶子上面的含毒量超过了正常的30倍……现在我们法医这边基本可以下结论，死者是被人在花瓣上投了毒，导致沐浴时中毒休克，最后滑进浴缸溺水而死。”

陈年听完说了句：“很好，丁法医辛苦了！”便欲离开解剖室。

丁晓白道：“这就完了？”

陈年回过头：“不然呢？……对了，赶紧把猫给人送回去！”

陈年回到办公室，对方瑾瑜和周克俭传达了法医组的最新发现，并对下一步的调查方向做了简要的部署：

“瑾瑜，你去查一下薛美芬所用的沐浴花瓣的来源吧，看看有什么人中途接触过那些花瓣？如果有可能，查一查毒物的源头！”

“好的。”

“大周，你再去排查一下薛美芬的社会关系，重点查查给薛美芬匿名送花的人到底是谁。”

“行。”

二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方瑾瑜回头问了一句：“你不出去吗？”

陈年停顿了一下：“哦，我再看看卷宗，另外还有一些细节要和丁晓白确认一下。”

“哦！”

方瑾瑜走后，陈年漫不经心的翻阅了一会卷宗，但他心里清楚，卷宗上的内容早就谙熟于心了。他知道，方瑾瑜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大约一刻钟以后，陈年终于坐不住了，他拿起外套，跟高放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警局。

午后的春风有些硬朗。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忙。

陈年裹紧大衣穿过一个又一个雪水漫溢的街区，不知不觉来到建设路阳光小区3号楼。陈年抬眼环顾，四周静悄悄的，不时有喜鹊从枝头飞过。人们似乎已经忘却了几天前这里曾经发生过的命案。生活就像一台机器，每个人都如同零件一样按部就班地运转着，缺谁少谁，似乎并没有想象得那么重要，也没有多少人会真的在意，除非至亲至爱的人。但薛美芬没有这样的人。在这座城市里，她看上去是个生活得很富有的中年人，但其实她的精神世界里一片荒芜。

陈年来到五楼，三间租户的房门都紧锁着，也许都不在家罢，但无所谓，陈年并没有打算再去拜访他们。陈年要去的地方是501，即薛美芬的死亡现场。

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陈年小心翼翼地揭开，随后开门进入。

屋内的窗帘都开着，阳光猛烈，灰尘像无数个精灵在日光下跳舞。陈年环视了一遭，最后落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衔在嘴里。烟雾渐渐缭绕，陈年的视线慢慢模糊。

不多时，一个通身黑色、身材瘦小，走路有些怪异的背影浮现在眼前。这个影子蹑手蹑脚地在屋内走来走去，看上去很随意也很熟悉。突然，女主人从画面里出现，二人站在客厅里说话。黑影仍然背对着，女主人的脸上则始终挂着笑容。黑影离开后，女主人手捧着一包五颜六色的花瓣，美滋滋地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三点……

铃铃铃……

陈年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响了，急忙回过神来去摸裤袋里的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是黑的，并没有来电。

铃铃铃……

声音仍然在房间里回响。

陈年循声而去，最终，在卧室一角的床头柜上看到一部座机电话正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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