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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诅咒起源

现在,命运把这个可以拯救他的天使送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想错过。一直秉承理性概率学的他这一次居然主观地百分百地相信童贝贝,相信她一定会给他他想要的拯救。

“我,我曾经犯过一个错误,”彭渤比想象中要轻松地开启了这个话题,“我犯的错误,间接害死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的死,像是一个诅咒,十五年来一直压在我的心上,让我觉得我不配拥有平常人拥有的一切,包括友情、爱情和幸福。”

“诅咒?十五年?”童贝贝尽量抑制内心的汹涌,尽量保持语气平和,“难道你所说的事跟十五年前地牢囚女的案子有关?所以你才会买下月光别墅,所以你才会调查当年的案子?”

“没错,就是地牢囚女的案子,其实我本身,也是牵涉案件的小人物。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其实还有些类似修梓正。只不过,我远没有修梓正那么清白。”彭渤转头望向窗外,看着别墅院门处,陷入了回忆之中。

十五年前,彭渤十三岁,跟酗酒嗜赌的父亲相依为命,住在秀翠山脚下城乡结合部的一处低矮平房中,靠着一家杂货铺的微薄收益为生。

彭渤生命中最大的变数起源于他十三岁生日那晚。

那天是彭渤十三岁生日,但彭渤并没有指望父亲会给他过生日。从三年前母亲因为贫穷丢下他们父子俩离家出走后,彭渤便再也没有过过什么生日。

那年也是一样,倔强冷漠的彭渤才不稀罕什么生日蛋糕,也不稀罕那个浑身酒气,脾气暴躁的父亲的陪伴,他只要有电脑游戏的陪伴就够了。

只要父亲能够出去喝酒,留他一个人在家安安静静地看着那间没什么客人的杂货铺,守着他的电脑游戏,那么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一个生日,哪怕晚餐只是方便面。

彭渤的父亲达成了他的生日愿望,不到五点便出门去赴他的酒局,并且声称晚上会在外彻夜打麻将,要彭渤晚上九点关店,自己锁好门睡觉。

父亲离开后,彭渤便全情投入到了他最爱的游戏“半条命”之中,这么一玩就是四个小时,连晚饭都忘了吃,连店里到底有没有来顾客也不知道,更加没有注意到外面已经是雷雨大作。

一个霹雷,终于让刚刚输了游戏的彭渤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半,过了关店的时间。

杂货铺的门口已经被雨水浸湿,彭渤马上用墩布清理。这么一清理不要紧,他竟然发现了干燥的地面上有湿漉漉的脚印一路从门口延伸到里屋。

彭渤第一个念头就是刚刚有顾客进来,看他专注于游戏,所以干脆拿了东西也不给钱。可是很快,彭渤便意识到那根本不可能,因为脚印只进不出,也就是说,那个不速之客现在还在杂货铺当中,准确来说,是已经通过了杂货铺,到了里面他和父亲的生活区。

彭渤抄起了墩布,屏住呼吸,尽量放轻脚步,缓缓走入里间。他不想给他的父亲打电话,因为他知道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他专注于游戏导致家里招了贼,他一顿暴打是肯定免不了的;报警?报警等于让父亲知道这一切,那么还不如由他来赶走这个赖着不走的贼,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湿脚印一路往里,最后在洗手间门口消失。彭渤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啊!”彭渤看清楚眼前的东西的时候,惊得步步后退,短促地大叫了一声。

这个像是从泥土里钻出来的长发妖怪难道就是大人们经常说的、秀翠山上的魑魅?

听到彭渤的叫声,对方也是吓了一跳,蜷缩得更厉害,恨不得缩进墙角里,深入墙壁之中,她眼神里尽是惊恐无措,身体瑟瑟发抖。

彭渤定睛仔细一看,不免舒了一口气。这并不是什么妖怪魑魅,不过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身穿一身分辨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睡裙一般的连衣裙,蓬头垢面,浑身泥泞,赤着双足。

“你是谁?”彭渤看得出对方年纪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又是个女孩子,应该没什么危险,便没好气地问,“为什么来我家?”

女孩像是没听见一样,又往后缩了缩。

彭渤的耐心殆尽,在看到女孩的身体弄脏了白色的瓷砖后,更是恼怒,“出去,快出去!”

女孩听懂了彭渤的话,双臂开始摆动,头也大幅度地摇晃,一副怎么也不肯出去的架势。

彭渤上前准备把女孩拖出去,女孩却干脆死死抱住了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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