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氏兄弟行动果然迅速,第二天一大早就在边攸攸居住的悠园安排好了我们三人的客房。他俩都想我尽快了结此事回沉城,于是决定即日开始七日治疗之期。
见到边攸攸的时候,我着实吓了一跳。对边牧说的“狂躁暴戾”,起初我以为自己最多看见一个抓狂的小女孩而已,不料想她竟被邪灵操控到了如斯境地。这哪还是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边攸攸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脸上灰败之色荒村枯藤般毫无生气,神情更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0妪,只是眼眸里倏忽闪过的黑气显得邪恶无比。
“啊!啊……”她被绳子扎扎实实地捆在美人榻上,一边咆哮一边挣扎着,那么重的紫檀木制作的美人榻居然因为她的剧烈挣扎而作动。看见我一步步走近,她眼里的黑气更浓,几乎遮过眼白部分。
“小心。”易寒萧在身后拉住了我,我回头看着他握着手腕的手,想让他放手。却见一旁的岳黎迈步上前,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眨眼间零星星砾般的白光在手掌凝聚,随即右手悬空由额头至下巴拂过边攸攸的脸。等他收回手之时,边攸攸已经停止了咆哮和挣扎,一脸呆滞,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房屋上空的房梁。
“敢问良辰公子对舍妹做了什么?为何能让她平静下来。”旁观的边牧问道。
岳黎转过身看着边牧回答:“我没有让她平静,我只是进入邪灵的意识界将它击晕了。”
“那你在邪灵的意识界看到了什么?”我倒是忘记了这一茬,以为岳黎进不去孟婆等人的意识界,惯性思维觉得他也进不去邪灵的意识界。
“我怀疑这是什么精怪尚未修炼成形的灵魂,连性别都没有,只是混沌的意识,所以经由边小姐表现出来的就是时而痴呆时而暴戾了。”岳黎略微思考一会儿,告诉我们这个答案,“还是尽快开始实施隐冥提供的做法吧,看边小姐这副模样,时间拖久了,即便邪灵驱走,她也会成为活死人,只怕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是。”边牧应了一声,又尴尬道,“不过今日的朝露未曾收集,只怕也须明日才能开始。”
“那隐冥前辈是否还说有旁的什么需要做的?”易寒萧补充了一句。
边牧想了想,又摇摇头,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女子上前一步与他耳语了一阵。他恍然大悟地说:“瞧我真是关心则乱,隐冥前辈还说,没事的时候给攸攸念念清心咒即可。”
“什么是清心咒?”我并不通晓这些。
“姑娘,”边牧身后那名女子低声应答,“老前辈说,一切可使内心清净的经咒,都可称为清心咒。让我们自己去查。”
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吗?我追问:“那你们查了吗?”
“就念《六字大明咒》吧。”易寒萧突然回答,“最简单,只有六个字,嗡(ong)嘛(ma)呢(ni)呗(bei)咪(mei)吽(hong)。”
岳黎打趣他道:“看不出来啊,易公子居然懂佛法。”易寒萧淡淡地地扫了岳黎一眼,不说话。
“哦,对了。”边牧这才想起介绍他身后的女子,“这是家母身边的大丫环浅碧,会点功夫,自攸攸卧病后便一直在跟前照看着,心离姑娘尽管吩咐即可。”
“浅碧见过心离姑娘,见过二位公子。”浅碧朝我们福了一下。
“浅碧姑娘多礼了。”我虚扶了她一把,她赶紧道:“姑娘唤奴婢浅碧即可。”
向浅碧打听边攸攸的情况,得知她的状况确实堪忧。被邪灵入体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没清醒过,只有趁着她平静时灌她吃点流质的食物吊着性命,吃喝拉撒都在榻上,不过屋里并没有异味,想是有浅碧在,代表着边夫人的意思,也没有婢女敢怠慢于她。他们也曾请过高僧来作法,不仅毫无助益,还惹得边攸攸更加躁狂。至于念清心咒,她们也试过,同样无用,想必隐冥的意思是需要我来念,她们也就作罢了。
七日治疗之期从我们住进悠园的第二天正式开始,每天清晨,浅碧领着婢女到花园里收集朝露,满满一碗的分量,加上我的一滴血,须分一日三顿喂她服用。我闲来无事,便整日整日地给边攸攸念清心咒。前两日她还是一切如常,发呆有时发疯亦有时,到了第三日,明显疯狂的时间减少了,更多时候是平静的状态。
大家对这个转变都感到很欣喜。边夫人听说了,特地过来看我,还解释了没有迎接我们这些贵客的原因并表达了歉意。或许她是担心我们认为他们边家过于势利,非得等到有了效果当家主母才露面。不过我们没有闲情跟他们计较这些。
林先生派人传来消息,说针对帝休鸾流落江湖一事,噬魂洞近日有所行动,让易寒萧和岳黎务必留意身边的可疑人物,免得他们伺机伤害我。
对于这些问题,岳黎倒不担心,他吊儿郎当地说:“这悠园估计被围得跟个铁桶一样,边家护卫不说,皇帝的暗卫、觉情宫蛰伏在问天山庄的人甚至还有易公子的暗卫,盯得紧紧呢,再加上你心离姑娘的体质,邪术不可侵,我可是高枕无忧得很。”
他知道的还不少,我疑惑地问他:“既是暗卫,你不仅知道,还知道是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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