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腰牌从长安侯府后门进入,迎面走来急匆匆的沈黓,看见我,他有几分不解,问道:“你上哪儿去了?侯府上上下下都在找你。”
我被问住了,嗫嚅一阵,抿紧了唇,对着他扯了扯嘴角,问:“找我做什么?”
“我二哥昨晚回来就病倒了……”沈黓担忧地说。
我惊了,失声大喊:“什么?!他现在情况如何,你这是要去找大夫吗?”
见我反应过大,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稳住我,说:“别紧张,二哥只是受了风寒,大夫诊治过,没有什么大碍了。”他又看了看旁边的门童,拉我到一旁,“还有,你要有心理准备,祖父要见你。我有急事要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说完沈黓就出门了。
沈黓的祖父——不就是长安侯?他要见我?他终于要见我了。
果然,回到临风居,还没来得及见到沈默,便被方管家请了去。方管家领着我来到长安侯的书房时,长安侯正埋头书案,书桌旁一个精美的熏炉,轻烟若有若无,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我的精神为之一震。
我恭恭敬敬地行了个跪礼:“奴婢心离叩见侯爷。”长安侯搁下笔,挥挥手,一干人等包括方管家全部躬着身子退了出去,只剩下长安侯和我两人,他沉声道:“起来吧。”
我小动作提着裙子站了起来,淡定地正视着长安侯,他年近六旬,身体看起来很硬朗,须发有些花白,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盛满近六十年的风霜雨雪,依然目光如炬,却并不气势凌人,隐隐含着一份长者应有的睿智和通达。
“心、离,”长安侯一字一顿地喊我的名字,像在思索着什么,“多大了,家在何方?”
现在这些信息我都知道了,我在琢磨着要不要如实相告,毕竟我在侯府一直都说自己是个失忆的人,想了想,他既然默许我在荒园和花婆婆相交的事,想必也查过我底细,于是说:“奴婢今年十五了,因为进侯府前脑子受过伤,想不起家在何处。”昨晚问过路儿心离的生辰,我这具身体确实是十五岁了,巧的是,我在这个时空回魂那天刚满十五岁。
我虽然是长怿侯顾展延的女儿,可想也知道,应该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主儿,只是不知道长安侯有没有查出我的身份。不过据我分析,就算知道,他也应该会装作不知,毕竟按照花婆婆所说,她都说不准我救沈默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长安侯知道我的身份,碍于长怿侯的面子,应该会有所顾忌吧。那么,装不知道才是上策。
长安侯突然说:“荒园的事,本侯都清楚。”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茫然地看着他。他端详了我一阵,又说:“给本侯一个正确的理由,你为什么愿意救默儿?”
何谓正确的理由,是实话实说的理由,还是说其他他满意的答案?在他眼中,是荣华富贵容易满足我,还是别的我想不到的俗物更容易?我怎能得知,脑中闪过一个问题,禁不住脱口而出:“奴婢斗胆,敢问侯爷,当初也问过芙蕖姑娘同样的问题吗?”
我看得出,他怔了一下,我赶紧扑通跪下告罪:“奴婢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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