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世有个挚友,她父母双亡,十八岁那年爱上一个有妇之夫,为那个男人生下一个女儿后去世了,后来我将她的女儿抚养长大。孩子五岁那年,谁知那个男人的小姨子为了替姐姐报仇,给我们一群人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孩子死了,而那个等了我五年依然无怨无悔的男人为了救我而死,我幡然醒悟,明白自己已经爱上了他,但失女丧爱之痛无法消除,之后我便远走他方,一年之后,为了救一个小女孩,遇车祸身亡……
想起前世点滴,久违的心痛泛了上来,我下意识捂了捂胸膛。
“公子,你……”路儿看见我的样子,紧张发问。我挥挥手,示意没事,转过头注视着包厢外舞台上美丽的女子。
舞台光晕中,白衣女子低眉信手弹拨琴弦,琵琶声声如珠玉,清亮动人,缠绵悱恻,欲语还休,淡淡的忧伤萦绕着四周,整个暖芳院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剩下悠扬的琴声。
是《琵琶语》,竟然是《琵琶语》我无法表达我辨清了这个曲子之后的震撼,肯定是她,不然她怎么会弹出另一个时空的曲子。
曲终,余韵不绝。玉人歌站了起来,赤脚站在大鼓上,亭亭玉立。
掌声欢呼声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丰腴女子扭动腰肢走上舞台,她容貌不俗,风情万种。她应该就是暖芳院的鸨儿。她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清清嗓子娇声道:“各位大爷公子,过节好,今日大家欢聚一堂,实属缘分,为了报答诸位,我们家玉人歌姑娘新谱了一曲《琵琶语》,并承诺,今晚无论是哪位爷,只要才情横溢,能为此曲填上词,让玉姑娘心服口服,未来一个月,玉姑娘将专属于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任尔畅谈。”
我一听,不禁一笑,青楼是销金窝,来得青楼的人多是猎艳之徒,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这一个月还不是落入易寒萧的囊中?
这时,台下也有人不乐意了,猥亵地打起趣来:“玉姑娘这番绝色,谈什么琴棋书画,岂不暴殄天物,钻研房中之术还差不多。”
那玉人歌也够镇定,听了这样的话也毫无异样神色。鸨儿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娇声说:“哟,这位公子,瞧您说的,我们玉姑娘是清倌儿,别吓着她姑娘家了,若是公子能在这一个月内博得佳人芳心,备好聘礼,一个月后,姑娘便是您的了。好了,各位爷的桌子上都有纸笔,想好的便要速速下笔,免得被他人抢了先机。”
我想起这个曲子在我那个时代有好几个版本的歌词,巧的是我对其中一个版本记忆深刻,于是不熟练地握起备好的毛笔,在脑子中酝酿了一下,稍作改动,在纸上挥毫:“琵琶声,几重风雨几番叹息。穿越千年的寻觅,旧梦依稀。这一声叹息,是人间多少的哀怨。尘世飘泊落天仪,伤心泪滴。欢笑声,隔世红尘声声停歇,弦断人亦走,往昔散尽笑语已凄凄。分明眼里有泪,有泪滴,人间何事长离别。分明有泪,有泪滴,人间无处寄相思……”
一旁的路儿看得目瞪口呆,等我将便笺递给她时,她才回过神来:“小……公子,你写的字好奇怪。”
我写的是简体字,我也是拼一拼而已,如果她认得这些字,我还可以有下一步动作,反之,那她就是玉人歌,我未来夫君的红颜知己,仅此而已。有沈默的前车之鉴,我不能再强求,以免重蹈覆辙。
路儿走到包厢门口,轻轻拊掌,大堂慢慢安静了下来,我看见舞台上的人抬头望了过来,鸨儿惊喜地说:“哟,这位公子有答案了?”
“这是我家公子为姑娘作的词。”路儿颇有气势地说着,接着将绑着便笺的小绣球抛了下去,毫无小家之气,看来毕竟都是侯府出来的人,不同一般。
场内一片安静,很多人都望向我们的包厢,估计是想看看我的庐山真面目。此时,包厢门口出现了一个人,我睥睨他一眼,说:“这位爷,别挡着本公子眼前的大好风景了。”
“你来这儿做什么,成何体统。”易寒萧言语间有压抑着的些微怒气。
“体统?”我笑了一声,“你来跟我讲体统,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我们各玩各的,互不相欠。”
此时,舞台上传来银铃般的声音:“楼上的公子,公子的字,小女子不甚明了,还请公子移驾楼下,为小女子解惑。”连声音都和我的朋友一模一样。
我站起来,走到易寒萧身边,笑笑说:“你的红颜知已在召唤我了。”
“别乱来。”易寒萧抓着我的手臂,我伸手拨开他的手:“别担心,我吃不了她,我只是仰慕玉姑娘的才情,想交个朋友而已。”
在众人的注视中,我缓缓走了下来,走上舞台,大鼓已经移走,玉人歌娉婷地站在舞台中央,我走近她的身边,“小生有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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