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北皇胸口像是被挖空了一样，冷风过界，血淋淋的伤口无法愈合，还被冷风吹得寒冷。

“好。你想让我怎么死，心里才会解恨？”

他答应了？

凌七七眸中闪过震惊，也只是那么一瞬间，她诡谲地盯着他看，竟无法说出一种死法。

难道他死了就解恨了？

为什么她心里这么恨他，却舍不得再次说让他去死的话？卡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啊，让我怎么死你心里才解恨？”欧北皇眼眶微微一红，心被冰凌来回刺穿，痛得已经全然麻木了。

是不是只要他死了，她就释怀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根本无法向她解释清楚。

与其都这么痛苦，倒不如真圆了她的意，死了就什么压力都没了，不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完成本不属于他的事。

“凌七七，无论你想让我怎么做，哪怕去死，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我错了。”

凌七七的心又何尝不痛，但是现在她真的无法接受欧北皇想要杀了她的那一幕。

她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忽然之间像变了两个人？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错了，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凌七七冷冷地从他怀里坐起身，靠在床头，眼神冷淡着：“那还要警察做什么？”

“凌七七，给我一条明路，告诉我究竟怎么做你才满意？”他快要被折磨疯了。

“欧大少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道歉是需要诚意的？”

男人眸光幽深地凝视她半响，突然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他猝不及防地举动，让凌七七一阵风中凌乱。

这是什么意思……？

……

走出房间的欧北皇，沉着脸遇见被传唤过来的乔木。

“皇爷的意思是，要接受精神治疗？”

男人幽深的眸极为深谙：“嗯。”

“皇爷真的想好了？”乔木沉声，“你真打算放弃那个人格？”

以前的欧北皇是孤独的，为了有个人陪伴，加上心灵和思想上恐惧，让他产生了一个暴戾人格。

这么多年了，他和别的人格不同，对本体的他很尊重，陪他度过了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

欧北皇一直不肯接受治疗，不是担心自己会变成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自己，而是，他和那个人的感情已经很深了。

“如果皇爷的病情治好的话，人格都会被清除，包括你现在这个……真实的你会和以前一样。”

欧北皇沉了深眸，他本身真实的人格并不是现在这个，只是逃避了现实带来的伤痛，躲起来了。

“我本身会记得她吗？”

“人格有共同的心灵感应和记忆，即便现在你不是最真实的那个，但本体人格依旧能够感受得到。”乔木轻呼吸了一口气，“会记得夫人的。”

欧北皇微垂了长睫毛，没有人格会承认自己是本体的影子，而他——现在这个“欧北皇”，一直都清楚自己的现状。

既然凌七七想要他死，那他就把躯体交给本体，让“他”重新做回欧北皇，也算是一种死亡吧？

“皇爷，夫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你还是再想想吧……如果真的抹杀人格，现在的你也会不复存在。”

“……”

“在乔木心里，现在的你——就是真正的欧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