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是一件大事情，我没有办法这么快的决定。”他垂了一下眼睫，想起陈嘉豪曾经对他说过，之前提议过很多次别的方案，都被一一拒绝，这一次也许是他在对自己施压。

“请您必须尽快手术，否则我们没有办法担负责任。”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这一句。

“对不起，我没办法签。”似乎他也读出了一些猫腻，也在强硬拒绝。

“那对不起，顾先生，我想我们没办法让你再住下去了。”他的脸上有些不悦。

“为什么不可以？我可是这里的继承股东。”顾墨堔并没有因为他的威胁而动摇。

“如果您再恶化的话，那就是我们的责任，我想这个国际性的医院，是不允许这样的状况发生的，不仅是医院不允许，还有其他的各大股东，也不允许。”他居然搬了很多救兵，顾墨堔冷笑了一下。

“那你的意思是，我非签不可了。”顾墨堔看着他，点上没有一丝胆怯，其实他也明白，这里的保密系统，非同一般，而且医疗条件，也是最好的。

“对，现在非签不可。”他的声音很强硬，是在下最后通牒。

手术的时间，很急促，就在这几天，在下面标的一清二楚，顾墨堔停顿了几秒钟，嘴角挑了一下，快速地在上面画出了自己的名字。

漂亮的花式英文在雪白的纸张上，留下了无法退去的签名。

院长没有再说什么，拿起文件夹便快步离开了。

他看着窗外，有一些绿叶，想用力的冒着身体，想要快速的啊从干冷的树干中，挣脱出来，灰蒙蒙的窗外，泼墨似的甩上了大片的绿。

陈嘉豪急促的赶来，他的脚步声整个楼道都能听见，他粗粗的喘气，推开了顾墨堔病房的门。

“顾先生……你签了协议……？！”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悲伤布满了整个脸颊。

“嗯”一个简单的回答，证实了事情的真实性，而正是这个真实性，让陈嘉豪久久发不出声音。

“啊……明天就要手术……”他那么失落，声音好像要哭了一般，“我知道，这不怪你……院长……他不知为什么……着魔了一样……非要你签那份协议，我一直在阻拦……却还是没有拦住……”他的手掌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骨节分明的手指，由于太过用力，而变得发白。

“陈医生，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谢谢你。”他忽然笑了，窗外的光从他的身后照过来，那张逆光的脸，有些惨淡，让人觉得心被揪了一下，出奇的疼。

“那……顾先生今晚还去吗？”声音都已经无力了，连答案都是知道的，却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问出来，这是最后一晚了。

“去。”他很坚决，声音带着磁性，没有一点难过的痕迹，让人有些不可思议，陈嘉豪听到后，直直的看着他，没有办法回神，直到他又张开口问，“你愿意帮我个忙吗？”才慢慢的走到他身边，听他小声的说着。

两个人耳语着，没有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时光静静的，从他们身边流过去，在桌旁的水杯上，逗留了几秒后，匆匆的一晃而过。

从来没有这么快的手术，从决定，到开始，只有短短的十几个小时而已，顾墨堔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被人从病房，推到手术室，他的眼神一直都是坚定的，没有闪烁，就像他冰冷坚固的心，从来都不动摇，一直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