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冷驰痛苦,阮慈心里也特别难受。
冷驰自责难受,她又何尝不是呢?
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躺在里面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姜瑜,或许这样,自己的愧疚感,会削减很多。
“冷驰,你别这样,姜瑜不会有事儿的。”阮慈怀着宝宝,不方便蹲下身体,只好弓着身,在冷驰身旁安抚道。
冷驰抱着头,痛苦的自言自语:“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她,可是我错了,我根本就是个无用的男人,我保护不好她,保护不好我们的孩子,我太无用了!”
冷驰又用手用力去砸头,看的阮慈心惊胆战。
“冷驰,你别这样,姜瑜一定会平安出抢救室的,你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儿的,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而且这个时候,你应该承担起一个做男人的责任,而不是在这里痛苦自责。”
阮慈说的这些,冷驰都懂,可是他就是无法原谅他自己。
“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一个人,也不会被人爱,但是她……改变了我偏执的想法。可是……为什么要在我想要弥补,幡然悔悟,想要好好对她的时候,让她发生这样的事情啊!我恨,我真的好恨我自己,我不该把我的不幸,让她来承担,她是个好女孩,是我辜负了她。”
想到自己对姜瑜做的林林总总,冷驰更恨自己了。
他仅仅是因为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居然利用姜瑜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啊!
他们俩,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应该好好的在一起啊!
冷驰自责的话,阮慈感同身受。
半年多时光的颠沛流离,两个人好不容易重新有可能走到一起,却要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对冷驰来说,确实是一次重大的创伤和打击。
“但是你这样自责也不是办法,如果你只知道一味的自责,那么我真替姜瑜感到惋惜,因为你没有承担起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她不该喜欢你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
“……”
冷驰止住痛苦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他苦笑,笑的无力又苍白。
“是啊,她不该喜欢上我的,如果她没有遇到我,没有喜欢上我,或许,就不会经历这么多,感受这么多附加在她身上的痛苦了。”
“姜瑜是傻,是不该喜欢上你,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上你,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
冷驰抬起头看阮慈,表情略显呆滞,是想要知道答案的目光。
“因为值得,因为她觉得爱上你,她值得,即便没有结果,也值得。”
“……”
“但是,你现在的样子,对得起谁?你对得起姜瑜对你的喜欢和曾经为了你险些丢失她自己吗?冷驰,如果你是个男人,你就给我振作起来,姜瑜只是在抢救,医生并没有宣告抢救失败,你搞出来这样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给谁看啊?”
阮慈的话,似乎触动了冷驰的某一根神经,他表情怔忪了一会儿后,没有再像之前一样歇斯底里,而是缓缓放开扯住自己头发的手,然后慢慢的抬起头。
嘴角一扯,他露出一抹无比牵强的笑,“是啊,她和孩子目前还没有事儿,我不应该这么悲观才对!”
见冷驰从地上站起身来,阮慈缓缓松了一口气。
“我相信姜瑜的眼光,也相信你不会再是一个让她失望的男人。”
……
抢救室外的等待无疑是漫长,而且无比煎熬的。
这期间,阮慈来来回回的打电话给凌晧忱,询问自己父亲那边的情况。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两边都走不开,真的分身乏术。
很快,霍靳深那边得知阮慈父亲和姜瑜都出了事儿的消息,立刻停止会议,择期再进行,第一时间赶来医院。
霍靳深先是来了姜瑜这边,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姜瑜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孩子以及阮慈的情绪怎么样。
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个小孩子指定是吓到了,而阮慈这边不堪重负,霍靳深不敢肯定她的情绪,会不会受到影响。
不过等霍靳深来到医院,看到眼前的情形,他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小朗和艾迪两个孩子都没有什么事情,阮慈的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相反,她冷静的可怕,这在霍靳深看来,不愧是他的女人,可以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到临危不乱。
不由得,他开始怀疑,这个女人当初面对自己被蒋夫人掳走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镇定自若的应付所有随时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看到霍靳深赶来这里,阮慈说:“凌晧忱还是打电话通知你了。”
霍靳深说:“这种事儿,他不敢瞒着我。”
对凌晧忱这个人,霍靳深还是很信得过的,虽然他和阮慈的关系不错,但是说到底,他还是和自己的关系更要好一些,哪里会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以后,还帮着阮慈瞒着自己呢。
阮慈撇了下嘴,“你看你自己都把凌晧忱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霍靳深说:“他是为了活命,谈不上是我欺负他,毕竟,活下去,是人性的本能!”
阮慈白了霍靳深一眼,也就只有他霍二少能把欺负一个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还一堆歪理邪说!
“姜瑜现在怎么样了?”
阮慈眉毛拢起,两个手也死死的搅在一起,“不知道,她中了一枪,好像离心脏位置不远,而且她怀着宝宝,院方的意思是先为她接生,然后再取弹,不然有可能回一尸两命,但是院方什么具体救治方案,我并不是很清楚。”
霍靳深的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片刻后,他说:“姜瑜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不然,院方不可能先帮她生产,然后再取子弹?”
阮慈惊讶,“你怎么知道?”
霍靳深说:“取弹手术要打麻药,要是给姜瑜打麻药,估计她就没有力气生产了。而且你想想,在这种事情上,怎么可能不是先保大人,而保孩子呢?所以,我觉得,姜瑜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可以说,子弹并没有打到要害!”
“你说的是真的吗?”冷驰冲到霍靳深的面前,情绪无比激动,“你说的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霍靳深只是撩起眼皮,看了眼冷驰,说:“我以为依照你的头脑,应该能想明白医院这么做的用意!看来,我高估你了!”
冷驰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院方之所以敢大小都保,明显是姜瑜没有生命危险的表现,不然,一定是先取弹,救治大人啊。
想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冷驰缓缓退着步子,竟然近乎喜极而泣一般的又哭又笑。
果然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容易大脑短路空白,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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