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萃云里雾里，缓缓下了床，在屋子里走走看看。

这间屋子很宽敞，一面是卧房，一面是书室，中间有个小厅堂，家具一应俱全，就是装潢陈设都有些旧了，家具也褪了漆，显得斑驳，只有床上铺的东西是新的。

黄小萃先前已经清醒，可她不过在这间屋子里走了走，脑中又越发迷糊，而后她每看这屋子一眼，头都疼得厉害……

黄小萃甩了甩脑袋，见门没锁，赶紧拉开门出去。

外面是个小花园，寂静清幽，墙边的游廊和两间厢房看上去年久失修，有些破败。

一股清香袭来，黄小萃寻香看去，花园正中有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

如今还不是桂花盛开的时候，但是这棵树上的花却开得出奇的早。

黄小萃望着桂花树，缓步走近，站到了树下，微微蹙眉。

这棵树，这个院子的景象，她竟莫名熟悉，似曾相识。

一阵风拂过，桂花从枝头飘落，纷纷扬扬，如雨，似雪……

黄小萃的头又疼了起来，随疼痛而至的还有一个久远的声音。

她望着满树的桂花，跟着脑中的声音缓缓复述：“欲买桂花同载酒……”

“终不似，少年游。”

有人在她身后接了话，语气低沉而缓，是个男子的声音。

“你是若若？”他又问。

黄小萃惑然回过头，看清来人，心下猛地一怔，如果她没认错，此时站在院门口的人是丞相大人！

这个人有多狠，她见识过，也知他并非贤臣，他和他的幕僚曾害纪王府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令纪王世子险些殉国。

而她此时也已知道，他害的人就是李谨。

她虽是一介平民，却分得清是非善恶，她没有替大夏除奸佞的本事，能做的只有自保，离他远些。

聂峥缓步进来，看着黄小萃，目光深邃，神色黯然。

他离得越来越近，黄小萃顾不上多想，知此地不宜久留，欠了欠身告辞。

她沉着眼眸，快步走向院门，路过聂相身边忽然被他拽住，耳畔传来他急切的一句：“我知道你是！”

黄小萃忙解释：“丞相大人，我只是一介民女，祖籍麓阳，并非大人要找的人。”

黄小萃想挣脱他的手，她越挣扎，聂峥握得越紧。

见她铁了心要走，聂峥霎时从身后抱住她，加重了语气，“若若，我是哥哥！”

黄小萃下意识地挣扎，可她越反抗，他抱得越紧，生怕一松手她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二年，他找了她整整十二年！

此生能有几个十二年？

他不会再松手！

黄小萃娥眉紧蹙，因这一句“哥哥”慢慢沉静下来……

哥哥？

她从小到大，总觉耳边时常有个声音在叫着哥哥，她对那些自称哥哥的人都会感到莫名亲切，比如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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