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接过电话，先关闭了扬声键，然后以平静的声音轻声说道：“喂，外婆。”

她不愿称呼楚怡为“妈”，却愿意叫“外婆”。

楚怡抬了抬眼皮，向沈晚投去一丝怨恨的目光，但很快又压制了下去。

刘小丹听到沈晚的声音，激动不已：“小雨？你是小雨吗？是我的外孙女小暮雨吗？”

沈晚顿了一顿，然后回答：“外婆，我现在改名了，我叫沈晚。”

“沈晚？你跟着沈舒姓？”外婆愣了一下，但似乎并没有特别反感这个名字：“也好，你跟沈舒姓也好。这么多年来，沈舒照顾你一定很辛苦吧？”

外婆的声音里，可以真切地听出她对沈舒的熟悉和好感。

否则，她不会这么快就接受沈晚姓沈，更不会设身处地为沈舒着想，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如果沈舒还在世，听到外婆的话，一定会感动落泪。

外婆的这种情感与楚怡对沈舒的怨恨形成了鲜明对比。沈晚察觉到外婆和楚怡之间立场的差异后，对沈舒夹在外婆与楚怡之间的位置感到更加困惑和好奇。

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既得外婆的喜爱感恩，又得楚怡的怨恨厌恶呢？

沈晚觉得，这其中应该还藏着一件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外婆，妈妈养大我不容易，她一直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地生活，过普通人的日子。”

刘小丹说：“是啊，我也盼着你平平安安，过上幸福的日子。只是，我也没想到，当年你会遇到绑架……小雨啊，外婆心里也疼，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外婆？”

“外婆这辈子，就想见你一面就可以了。”刘小丹对沈晚的思念依旧深沉而厚重。

沈晚再次感受到，这份沉重的情感并非属于她，而是通过她这个“载体”，寄托给另一个人的。

这令外婆思念如此之久的人会是谁呢？

不可能是沈舒，但极有可能是与沈舒有关连的人。

突然间，沈晚萌生了去京圈看望外婆的念头，但她不想让楚怡知道这个想法。于是，沈晚说：“外婆，如果有机会，我会去见你。”说完，她把电话还给了楚怡。

楚怡接过手机，没有再和刘小丹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怎么样，你信我了吗？”楚怡问。

沈晚目光冷淡：“楚女士，如果你还想在我面前撒谎，那我们就没必要再谈了，请回吧。”

楚怡一怔，随即恼羞成怒：“韩暮雨，我是你妈！”

沈晚眼神冰冷：“韩暮雨在她七岁那年，就已经被绑匪撕票了，这难道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吗？”

楚怡一时语塞，知道沈晚还在记恨当年的事情，她也不好再继续发火。

楚怡的声音柔和了下来。

“小雨……你听我说，当年的事情，很多你不明白，你还太小，容易被人蒙蔽。”

沈晚纠正道：“楚女士，请叫我沈晚。这里没有小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