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隔音效果不错，但却防不住打开的门窗和簌簌而过的风。

林意眠听见宋温礼这句话的同时，楼上传来了一句嘹亮的歌声。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最后那个“哇”字尾音拉得极长，曲承转合似的，铿锵有力。

砰——

窗户被猛地合上，歌声像是被闷住了似的，慢慢消失。

林意眠向上望了一眼，猜到应该是护工把人拉了回去。

就像上次林易安被拉回去一样。

宋温礼说完那句话后，便沉默了，显然是在等着林意眠回话。

林意眠点点头，道：“你说吧。”

宋温礼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点，然后抬了抬下颚冲林意眠示意，“看手机。”

林意眠打开手机，点开与宋温礼的对话框，里面是一份文件。

点进去，林意眠粗略的扫了一眼。

这是份劳务合同，签署的甲方乙方分别是宋氏集团和她自己。

“这什么意思？”林意眠抬头问道。

宋温礼清了下嗓子道：“淮忆已经申请破产了，你现在还能去哪找工作？”

林意眠垂眸，眼底泛起了冷光。若不是宋温礼，淮忆怎么会破产？

他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就等着看她笑话？

手指往下滑了滑，这上面标的基础薪资跟楚怀南给她的差不了多少。

但宋温礼真的能做到让她进宋氏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

“我找不找工作，能不能找到工作，和你有什么关系？”

宋温礼偏头看向精神病院大门，道：“看你可怜，怕你露宿街头。”

林意眠冷哼一声：“那我真是要谢谢你了。”

这不也都是拜他所赐吗？

她声音里的挖苦过于明显，宋温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愿意？”

宋温礼不明白，林意眠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明明工作都帮她安排好了，在他身边，总好过在楚怀南那个笑面虎身边。

而且现在除了他，谁还能给她开这么高的价格？

林意眠还是刚才那个语气，“满意，我怎么会不满意。”她假笑着说了两句，紧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我担心啊，宋总你没有决定权呢。”

宋温礼眉心一跳，道：“你是不是就爱犯贱？”

林意眠无所谓似的撩了下头发，道：“我只是问问，这不是为了保障自己的权益吗？”

“你说要是签了合同，结果我没去成，那多影响宋总你的个人信誉啊。”

“签了合同，进不去，自然会给你违约金。”

林意眠挑了挑眉，状似惊讶道：“真的吗？这钱会给我？”

宋温礼肯定道：“当然，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

林意眠拍拍胸口，“要是这样的话，还真是笔不错的买卖呢。”

她这一系列的表演太过浮夸，看得宋温礼频频皱眉。

“白纸黑字的东西，你在担心什么？”

林意眠反问道：“我不该担心吗？你们宋家家大业大，想做什么做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