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宋温礼下意识上前一步，捏着拳头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

林意眠站直了身体，又说了一遍：“你别恶心我了。”她语气坚定，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

不过想想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呢。

宋温礼像是愣住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她。

林意眠也没管他是什么反应，扭头转身就要走。

宋温礼好似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上前拽住了林意眠的手腕，力道之重像是要把她捏碎了一样。

林意眠皱了皱眉，道：“还有事？”

宋温礼低低的吼道：“你现在是因为程欣在跟我置气？当初如果林河源没干那些事，我需要去国外？”

林意眠转身甩开他的手，往事像一群散乱的豆子，被谁在心尖上洒了一把。

滚过的皮肉都黏着血。

“你说的对，就是因为我爸，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可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介意之前我爸干的事。”林意眠嘴角勾起噬血的笑，上挑的眼尾极近妖娆，“还是说，你已经深情到了为了我可以不计较我爸做的事？”

林意眠做了个呕吐状，“我们也算认识挺多年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在这立什么深情人设呢。”

细细绵绵的痛感涌上心头，全身的血肉好似被割裂了一样。他伸手扶了一下墙壁，手臂上的青筋尽显而出。

他从未想过，语言的杀伤力会这么强。

林意眠偏头看了眼，那对还在拍照的情侣。

女生一个姿势定格了许久，男生蹲下反复找角度拍了好几张。而后，女生走过去看了一眼，笑着伸手打了男生一下。

离得距离远了，林意眠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从两人的动作，可以看出来，女生并不满意男生拍的照片。

她折回去后，在同样的景色面前又摆了一样的动作。

男生很有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拍照。

长时间看阳光久了，眼睛酸疼。林意眠眨了眨眼，调转视线，宋温礼正用一种又悲又凉的目光看着她。

就好像她欺骗了他的感情似的。

林意眠按了按手心，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算不提当年我爸干的那些事，你扪心自问，当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觉得你自己对我好吗？”

宋温礼喉间刚溢出一声气音，“我......”

“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不应，在不在听也不知道。去哪永远都是我问，你才答。我生气了，你也没哄过我。”林意眠按了按眉心，“你当时的做法跟冷暴力有什么区别？”

“我不止一次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不高兴了。我每天都在自我怀疑，始终得不到你一句肯定的答案。你呢，你高兴就理我一下，不高兴直接当没我这个人。我爸干得那些事确实不对，但哪怕没有那些事情，我们也走不长久。”

林意眠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她第一次把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当年的感受实在是太深刻了。

“宋温礼，人都是会累的。”林意眠叹道。

宋温礼再一次哑口无言。

从前那些事情，他其实心里是知道的，但他又仗着林意眠对他的喜欢为所欲为。

他以为无论他做什么，林意眠永远都不会怪他，永远会回来。

是她的爱让他忘了照镜子，模糊了脸，也蒙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