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箖下意识说道:“他只是小孩子。”
允浩被拎着后衣领子,缩小的领口像吊绳一样卡着他的脖子。
他的两条腿在空中踢腾。
满脸鼻涕眼泪,可能已经被吓傻了,声音被勒得如蚊蝇一般,只努力叫着:“妈妈。”
向海:“斩草不除根,我留着他长大憎恨我、报复我吗?”
说着拎着允浩向边上走去。
向箖突然疾声道:“向海!”
她这慌急之下的一声,让她腹部有些难受,腰背也跟着酸痛起来。
不由地稍稍弓起身体,手扶在腹部。
向海转身。
向箖:“向海,你不要杀他,我求求你。他还这么小,你不要再作孽了!”
向海:“他这么大,已经懂很多事了。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向箖:“......你闭嘴,你不要胡说。”
向海:“如果尤若没有跟你说出那些话,她也不用死。”
向箖摇了摇头:“不是。”
向海:“这小子将来也同样不会放过你。”
说着大步走开。
向箖急喊:“你先放过他,你不要!”
她尖叫一声,狠狠地捂住自己的眼睛,踉跄的向后靠去。
然后紧紧扶住下行的护栏,用尽气力稳住心神,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下走去。
在经过尤若房间的时候,向箖脚步不停,不敢旁视。
在海上,日落是一幅绚烂的奇景。
天之下,水之上,溢彩流光,像是来到了绮幻之境。
一群鲨鱼跟上了行船。
海下巨物翻涌出海面,发出如幽冥般空灵悲怆的叫声。
向箖没有欣赏这一切,她只是站在窗边,望着遥远的海平线。
送来晚饭,她又强迫自己塞下几口吃的。
天色一下就暗了,海上黑森幽沉,却破涛激荡,永不平静。
向箖拥着被子,缩靠在床角,竟然一下就困了。
似乎只是一个念头闪过,她就昏沉的进入梦乡。
海上波涛很大,在船舱里也觉得摇摇晃晃。
洪医生过来给向箖测体温:“向总,向小姐还是发烧。”
向海:“给她打针。”
洪医生:“好,好。”
一个不字也不敢说,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迅速地配置好药液,给向箖挂上吊瓶。
这次针头扎入向箖血管的时候,她动都没动,毫无察觉。
后来向箖额头汗湿,沾湿发丝。
向海拿着一条湿毛巾,帮她染去。
然后掰开向箖在睡梦中都紧握的拳头。
郑疆:“海哥,我觉得大小姐精神压力有点太大了。她从上了船,就没放松休息过。”
特意没说她怀着身孕。
只道:“饭也吃不下,病也不好,这身体能受得了吗?”
向海:“我比任何人都心疼她!但是她得听话,我都是为了她好。”
郑疆便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向箖醒来时,高烧已经退了。
已经不再头昏脑涨,身体沉重。
但就像被抽干了力气般,浑身软绵绵的,每一寸皮肉都痛。
而且她很快就看到手背上贴着医用胶布,撕开后看到了针眼。
昨晚莫名昏睡,又被打了吊针。
她不知道向海到底对她用了什么药,心脏狠狠揪起来。
摸摸肚子。
这会孩子安安静静的,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向海再出现的时候,向箖还在床角缩靠着。
她平静地看着向海:“你不要伤害我和我的孩子,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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