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房子不大,门框不高,窄窄的。
时云州进来时,要稍微低一下头,就像是一下把房门给堵住了。
他手上提着向箖的陶瓷保温罐。
近段时间向箖晚上睡觉不太踏实,经常被各种各样的梦给缠着。陆行给了一个安神静心的保健方子,每天晚上睡前服用。
本来这活是交代给了于欣甜的,不知道又怎么到了他手里。
时云州进来后,自己转身把门关上,走过来道:“今天累了吧?”
房间里没有能放保温罐的地方,向箖伸手接过,暂时放在床头。
她坐在床边,时云州看看她,也坐在床边。
莫名像极了向箖拍摄《无过》时的一个相亲场景。
时云州:“我安排了保姆车,先把药吃了,到车上去休息。”
向箖先没接这茬话。
这个男人现在小心翼翼,老实得很,谨慎得很。
向箖说不清现在想怎么着他。
怎么报她的仇。
她到现在,都并没有完整的想起被他撕破身体的那一天。
思绪完全不想去那儿碰。
拍死算了。
向箖站起身,走到时云州跟前,抬手就去解他的扣子。
时云州明显一愣。
向箖:“别动。”
但凡她语气缓和一点,脸色好看一点,这行为都可被视为是一种暧昧。
向箖冷冷瞥他一眼。
他端着向箖脸色,自然是随她想怎么样。
时云州:“好,我不动。”
向箖把他衣服的扣子一颗一颗剥开,脱掉他的上衣。
拿掉他的眼镜。
然后扯起他包裹着饱满蓬勃躯体的白色短袖背心。
向箖的目光落在胸膛上。
几道还未完全淡去的伤痕。
肋下似有一点还未完全消退的浅黄色。
那里可能曾经有一片非常严重的淤青。
有恢复到不同程度的几处伤疤。
左腹上那一道非常严重的伤痕是他在更年轻的时候留下的。
向箖的手指不由地触碰到他的肩膀。
一支箭头扎入他的肩膀,那是她亲眼看见的。
时间过去太久了,太多痕迹都恢复好了,看不到了。
向箖知道,时云州落在向海手里,就算向海一时不打算杀他,也不可能让他好受。
向箖:“我重要还是命重要?”
时云州:“都重要。”
手臂将腰肢一搂,终于把他的朝思暮想紧紧搂抱在怀里。
命也重要,人也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活着,有她陪着。
向箖紧紧捏着拳头,真像恨不得狠狠勒死他那样。
她发泄不出来,也什么都喊叫不出来。
向箖:“我如果跟你算账,能算一辈子!”
时云州:“是我的错,我一定拼命还你。”
时云州把向箖拥得很紧。
紧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她就像一个还在垂死挣扎的人。
想拼尽全力宣泄什么。
可又觉得很累。
拼命拽着她下坠。
拼命告诉她,算了,就这样吧。
向箖眼泪落得凶,却一点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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