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手机放在床头，起身去开门。

周言礼并不在书房，他就在隔壁的卧室，门缝亮着灯，显然还没有入睡。

我只是不敢让陆应淮得知，我跟言礼分床睡的消息。

毕竟感情好的夫妻，又怎么可能孕期分床？

我担心陆应淮这么敏锐的人，会猜到小枝的真实身份，才故意撒了个谎。

可现在……我盯着那门缝微弱的灯光。

房间隔音就算再好，可开着门，照样什么都能听得见。

身后，手机里传来男人不耐的催促。

“好了吗？”

我四肢僵硬，躺在床上，想要把手机盖在桌面，却听到陆应淮冷淡的命令——

“镜头对准床。”

那瞬间，我脊背绷紧，死死捏着手机，将它摆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陆应淮面色依然冷漠。

他看着我脸上仓皇崩溃的神态，只觉得有趣，故作关心地询问道：“你肚子里的野种，最近还好吗？”

我下意识抬头，护住小腹，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陆应淮往后一靠。

他神情很松弛，评价道：“看来它命很大。”

毕竟几次被迫跟陆应淮厮混，都没见血，在他眼里，当然命大。

天花板上的吊灯异常刺眼，我盯着它，生理性地被逼出眼泪，然后哑着声音，叫了一下。

陆应淮抬眸，“你老公平日里，没教过你怎么叫？”

我牙根死死地咬着，咬到酸疼，模仿着以前的声音，又叫了两声。

兴许是发挥得还算令他满意。

隔着屏幕，陆应淮玩弄着手指的烟，并未点燃，目光从未离开我身体一秒。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喉咙实在连不成调子，嘶哑到涌出铁锈味。

隔壁卧室的门缝忽然暗了下来。

我声线一抖，下意识扯起被子盖身体，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竟听到了淋浴的水声。

很明显，隔着手机，陆应淮也听到了。

他轻声笑笑，神态相当戏谑。

“挺会叫的，都把你老公叫出反应了。”

我脸色涨红，难堪地靠在床头，低声求他，“够了吗？明天你会来吗？”

陆应淮放下烟盒，他没有给我什么承诺。

在关掉视频的前一秒，只说了句，“到时候再看。”

话音刚落，屏幕骤然陷入黑暗。

手机已经没电了。

我筋疲力尽地抱住膝盖，将手机充上电，刚跟陆应淮视频的时候，母亲发了十几条消息。

全都是病床上的照片，还有医生催促献血的录音。

最后一条消息是：【晴好，算妈求你的。】

我狼狈地闭上眼。

隔壁的浴室水声还在继续，过了快半小时，才逐渐停下来，我关掉灯，佯装熟睡的模样，侧躺在床上。

果然，没一会儿就传来开门声。

男人身上的沐浴露很清冽，手指更是冰凉，尤其是碰到我的嘴唇时，我差点发抖，却死死地掐住虎口，一动不动。

很快，他便收回手，站在床边看了很久，才悄声离开。

在门被关上的瞬间，我猛地睁开眼，大口呼吸，然后抚摸着怀里的小枝。

整个夜晚，我不止一次劝告自己，只要陆应淮愿意献血，他怎么羞辱我都可以，只要不打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