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那人继续道,“是,四年前我们在县城外躲避的时候,有一个有钱的老爷看上了我们理正家的闺女。要纳对方为妾,那个人年纪比我们理正还要大两岁。我们理正自然不同意,后来那人问我们哪个村的,还说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后来等水退的时候,我们回到寿桃村,县衙给每家每户都送去了救济粮。可我们寿桃村明明受损最大的反而救济粮最少。”
此时另一个人也忍不住了,想到以前的事情,顾心然坐在高位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就听接话道,“夫人,他给我们的救济粮少也就算了,我们村的村民早就习惯了一到雨水季节就躲避的日子,所以我们的粮食都会提前送到别处去。本来我们不靠救济粮也能勉强生活,可那年之后,我们村救济粮没有了不说,连土地税都比别人多了三成,三成啊!而且还是一年收两次,以我们绵阳的地方,一年交一次税都是困难,可我们村却是两次!就是去年水灾过后也是如此,救济粮没有我们的,我们却照样交重税,家家户户交不起税就卖儿女。”
听到这里顾心然面色也沉重了。
朝廷一直没有免去这个地方的税收,包括江苏的其他水灾县都没有。
但每一年朝廷只会征一次税,而一次是每家总收成的两成。这个税收并不是规定的死数字,而是浮动的,是根据你的收成的来收的。相比泉州府那边都是按照朝廷规定的死数字来缴纳,已经非常人性化了。算是朝廷再变相的给绵阳减负。
可现在居然有三成的税?还是两次,那就是一年总收成的六成全部上交。
“继续说,我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心然此时非常生气。
领头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去打听了,附近的村子都是两成,只有我们村是三成,还是每年两次。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当初那个老爷搞的鬼,他们家有亲戚在衙门,并且放出话来,不把理正闺女送去,我们村一直就这样。后来理正不愿全村跟着受难,就要把自己闺女送出去,可是在前一天晚上,我们理正家的闺女投河自杀了。之后这件事被那位老爷知道了,他更是放出话来,只要有他在一天,我们寿桃村永远会这样。当日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们理正也去了。”
“混账!”顾心然听完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那怒气让底下的几个人都吓一跳。以为顾心然是说他们,不免面色如土,觉得整个寿桃村彻底没救了。
然而下一刻顾心然的话却又让他们升起了一抹希望,“那个老爷是谁?你们可打听出来,是商家还是官家,我倒不知道在咱们绵阳还有这样只手遮天的人。”
顾心然刚一说完,那领头的就错愕了一把,随后忙道,“周家,是周家!”
“周主簿家?”这是顾心然的第一反应,周主簿管赋税,他还真有权力做这事。
然领头的却摇摇头,“不是周主簿家,但和他家脱不了关系,我听人说,那老爷他妹夫是咱们绵阳主簿。”
顾心然听了就问身边的人,“周夫人娘家也姓周?”
李武想了下就道,“不错,周夫人娘家也姓周,听说周主簿当年还是靠着同姓的关系巴上了县城周家,后来在周家的出力下坐了主簿,又娶了周家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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