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塔暗道一声遭了，却听林雾说：

“进来一起吃吧。”

姜塔微微诧异地看向她。

怎么，现在是不防着他了吗？

云生一听这话，便乐颠颠地挤进去：“谢谢大哥！”

“wtf，你们今天吃这么好？”云生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挤到简易阳旁边，这才注意到简易阳的头发，“你染发啦？”

简易阳低头喝水：“嗯。”

林雾从桌子下一层拿出一双碗筷：“你的。”

姜塔吃饭的时候向来喜欢跟林雾钟灵三个人挤一起，她这会儿胳膊蹭了蹭林雾，有些不明白。

说到底，在云生面前暴露这顿饭过于草率了。

林雾到现在也没有向沈安提过空间的事情。

这不像是林雾会做的事情。

然而林雾只是给她夹了一块肉，没说什么。

蒋维生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她的手，表示安抚。

一顿饭吃的还算轻松，云生吃的很开心，有着蒋维生和姜塔一对话唠插科打诨，时不时哈哈大笑。

林雾笑盈盈地看着他：“行了，有点晚了，你回去吧。”

“难得吃这么好，我得去散步消消食，老蒋头，要不要一起？”云生勾了勾蒋维生。

蒋维生伸伸腰：“行啊，一起。”

他收着碗和盘子，耸耸肩：“你先回你那边等一下，我刷个碗。”

“好嘞。”

林雾见他走了，拍了拍姜塔的肩膀：“去夜跑。”

蒋维生诧异地问：“你们也去？”

“一起呗。”林雾仍然笑着，望着蒋维生，“去空间里洗碗吧。”

蒋维生自然求之不得。

“姐姐，我想去空间换身衣服。”简易阳轻声说道。

钟灵挠挠头：“我想去整理一下笔记。”

林雾揉揉她的脑袋：“把钙片吃了。”

钟灵：“……”

身高永远是她的痛。

姜塔看着他们一个个进了空间，外面只剩了她们两个，一时觉得空气都安静了。

可是这个时候，林雾脸上还带着笑。

像是带着面具一样。

姜塔无法形容这是什么感觉。

她这个时候才恍然想起，就在不到两个小时前，林雾做了什么。

林雾亲手杀了她的高中三年最好的朋友。

以及现在，林雾在试探云生。

姜塔默默去抱来一个枕头，塞进林雾怀里：“你可以不笑的。”

在我面前。

她这句话说完，就见林雾唇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然后仰头倚在沙发上。

满脸都是疲惫。

林雾抬起胳膊搭在双目之上，说：“我杀了她。”

一直到这一刻，林雾都有种在云端做梦的虚幻感。

那个曾在假期夜里和她同躺在一张床上谈天说地的女生死在了她的手下。

姜塔静静地陪着她。

林雾沉默半晌：

“之后，是我，也可能是你，也可能是小阳他们。”

她偏头，手臂轻轻拢在额头上：

“我们谁都可能动手杀了云生。”

人与人之间，从来不止是有形的壁垒间隔，远在万里不会让人反目为敌，而朝夕相伴却会因无形的因果，最终持刀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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