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要过年团圆……”梁矜上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过去九年过得这么辛苦，也不至于连个“除夕团圆”都没有。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她与爸爸隔着铁窗，与妈妈隔着阴阳，与养父母离心，与相爱的人隔着诅咒一般的家庭阻碍。

细数下来，唯一没有隔阂的，竟然只剩下腹中的这个孩子。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心爱的女人在面前，扶着小腹无声掉泪。

肩膀伶仃，刚长的一点肉被早孕反应折腾的掉完了。

这次，商遇城再把人抱进怀里，梁矜上没有再抵抗。

“当初跟你约定的三年，还记得吗？”

梁矜上靠着他，没说话。

商遇城道：“现在，我跟你的三年之期约定不变，但是这三年里，我不强求你一定要跟我回商家。你只要在我身边，做我的商太太，而不是商家的媳妇。”

“我们结婚，不需要任何人的首肯。尤其是你，只要我认可就够了。”

梁矜上微微抬头，眼睛隔着一层水，也看不清楚商遇城的表情。

商遇城的意思，她似乎明白一点。

商家少东家的位置，是商老太爷活着的时候，亲自指给他坐的。

商遇城不会放弃任何商家属于他的东西。

他要小家，也要大家。只是这三年里，只能委屈梁矜上只有一个“小家”。

“所以，今年，就我们一家三口过年。”商遇城强势地做了决定。

这就是他表明立场的第一步，瞻前顾后不如快刀斩乱麻。

商遇城不想再看到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尤其是来自商家的家人。

云水公馆的厨娘本就留下过年，一应年货都备着。

商遇城给厨娘打完电话，就要给商奶奶打电话。

商遇城为自己做到这一步，梁矜上感动，甚至有几分骄傲。

只不过商遇城的电话还没打出去，梁矜上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乐泉。

几个小时过去，总算等到了乐泉的消息。

但她的声音比起刚才第一通电话，语气完全不同了。

“矜矜……”

梁矜上的心往下沉，“你看过监控了?”

乐泉不言。

她的沉默跟贺小缺迟到半小时一样。

都在无声地昭示一个梁矜上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她轻声说了句，“你还是给我吧。”

乐泉大概劝了句什么。

梁矜上还是那句，“我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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