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略微一愣,“拿你的命来试?理由?”
“好玩。”刘国正淡淡的笑,笑容里是令人无法知晓的意义。
“玩命之徒?我可不觉得玩命有什么好玩的。”男子好心提醒他一句。
“我可以请警察。”刘国正淡淡的说,他在提醒凶手,这场游戏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
听到条子后,男子的言语更是不屑:“本来我还没打算答应,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玩玩吧。”
“真的?万一条子抓了你?”
男子摇摇头,一万分的肯定:“不可能。”
刘国正还是笑,“我不想再说一遍我刚刚说过的话,自信这种东西有时候是需要度的。”
“如果我这几天都闭门不出,保镖不离身,警察不离门,你又将我奈何?”刘国正问。
“无孔不入。”
男子猛地发力将圆圆的球一杆打去,正进球洞,刘国正不禁为他喝了声好。
男子将球杆一扔,丢下一句话,走了。
“三天啊。”刘国正喃喃低语,望着男子走远但已经肉眼可见挺拔的像一颗松树一般的背影,冷冷的勾起一抹笑意。
他拨通电话,“搞定了,他说三天。”他说的时候仿佛不再是说一件性命攸关的事,那神情一脸的甜蜜,仿佛像是在和亲爱的人谈论要出去度蜜月的甜蜜。
电话那边轻轻的嗯了一声,便将通话结束了,刘国正呆呆的拿着电话望着手机屏幕上已经暗淡下来的数字,内心里一阵阵的暖流涌入全身,这个号码他已经保存了将近十年,但他从来都没有拨打过,与其说是不愿拨打更可以理解为不敢拨打。
曾经,他为了听一听那个人的声音,花了钱去请曾经的老同学,让他们给那个人打电话,自己只坐在旁边,紧紧的听着那人的声音,饶是那样,他已经觉得很满足,很满足,那一瞬间他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天下最幸福的事也莫过于此。
刘国正呆了一会,恋恋不舍的将手机放在衣服兜里,球杆递给助理,往车上走去。
“恢复今天的行程,该干嘛干嘛去。”简单的吩咐了一下,小车便又扬长而去。
男子从高尔夫场回来后便径直回家了,他往沙发上一躺,有些不悦的看着眼前的人:“我不太懂。”男子轻轻说。
眼前人并没有任何表示,语气更是淡的厉害:“你要做的本就是执行。”
“滥杀无辜不是我的风格。”男子辩解道。
“什么叫滥杀无辜?他是无辜吗?”眼前人有些不满意的皱皱眉。
男子忽视了她的不满意,“他并没有做过什么大恶,至于那些小恶,哼,是个人都做过。”
“所以?我的话你不听了?你不再帮我了?好狠的心。”
男子摇摇头,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人:“不是,他和我赌了一把,三天之类我会完成你要我完成的事。”
“赌了一把?”眼前人奇怪的问。
男子点点头并不言语。
“你答应了?他是亡命之徒你也是亡命之徒?那警察呢?他要是找警察怎么办?”眼前人不满的问。
男子微微笑了笑:“我就喜欢他找警察。”
“你——疯子。”那人一跺脚,咬牙切齿的说了话,转身走掉了,只留男子一个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里放了很多照片,大的,小的,圆的,方的,单个的,集体的,周岁的,白天的,满满整整放满了一屋子。照片上是个很可爱的小孩子,那是个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一睡觉就流口水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他女儿,虽然他从未见过他的这个女儿,但他有时候总是会想,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会是什么样子?每日里给她梳小辫,扎头发,每日里给她买各色各样的小裙子,亦或者给她读小故事,讲小笑话,去逗她笑?
他这样想过的,也一直想回来看看的,但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没有可爱的小女儿,没有娇滴滴,喜欢穿裙子的小女儿,没有能扑进他怀里叫爸爸的小女儿,只有一座坟墓,冷冷的,冰冰的,没有色彩,单调乏味像是地狱一般的坟墓。
那么美的生命就那么没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虽说他的女儿是低能儿,长到六岁还每日流口水,教过的话语总是要上百遍才能记住,可她会叫爸爸啊,会叫爸爸就好了,管他什么低能儿,会叫爸爸就是他的女儿啊,自己便会用尽一生气力去护她安好的。
可她还是没了,没了。
他心头的那架彩虹没有了。而且那架彩虹还不是自己消失的,是有人,有人用肮脏的颜色将那彩虹污染旋盖住的,他们消灭了他的彩虹,他自然也要让那些人难过。
但现在,他很难过。
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的神情都恍惚的厉害,他的目光不住在那些照片上流连忘返,以此才能有那么一点希冀。
警局里,李琢坐在电脑前打游戏,王汝清在整理资料,左伊低着头思考着不能言说的事。
办公室的窗子对着警局庭院中的一个小花园,透过干净的窗子能将外面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外面阴沉的厉害,本来一碧如洗的天空变得昏沉沉的,好像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在不住的摇头晃脑。
起了风,院子里的花草树木簌簌作响,无数的枯枝落叶从枝桠落到地上,先是被不留情面的风吹去,又被不入眼的人踩了上一脚,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冷酷的风中不断翻滚,每一次翻滚都好似在诉说着一种不甘。
海角台风即将登陆,一场暴风雨也要在这个终年潮湿的城市炫耀一下自身的威武。家家户户都紧闭了门窗,连尽日只知躺在大门口晒太阳的小柯基都聪明的钻进了保安室的门户中。
左伊按照往常的习惯,将自己的椅子移到窗口,缓慢的点燃了一支烟,又顺手拿起那个一直被李琢嘲笑六十多岁的老大爷都不会用的收音机,放一支缠绵至极的《梁祝》。他尽力想那口烟吸的缓慢而又优雅,争取对得起目前很流行的“斯文败类”这个词。
但左伊还是失败了,音乐听到一半的时候,他狠狠的将烟头掐灭,不顾一点道德的扔在自己的脚边,狠狠的踩了几下,然后手掌一挥,将那破旧而又沙哑的收音机推到了自己脚边。
王汝清略微震惊的望一下左伊,停下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左哥,怎么了?心情不好?”
左伊摇摇头,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瞪一眼李琢:“没,就是想起了昨晚某人将呕吐物吐在了我家的沙发上。”
正在打游戏的李琢耳朵里插着耳机实在是没有听见左伊的话,只是看见左伊看了一眼自己,立马报以同样的傻得不能在傻的微笑。
左伊也不理他,径直推开办公室的大门走了出去。他心里烦的要死,现在很多的线索都在印证着他那个大胆的猜想,可那个猜想他一想起就吓得要死。
他一方面浑身发抖的告诉自己那根本就不可能另一方面内心的好奇心又不断的驱使他自己去求得其中的细枝末节。
动机到底是什么?左伊皱皱眉,拿了一件外套,也不开车,冒着大雨将至的危险出了警局。
这个城市里从来都不缺乏四通八达的道路,可现在横着他眼前这样多的道路,他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甚至掏出一个硬币,约定正面朝上就往东,反面朝上就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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