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的手指灵活的套进墓碑的下面,中指与食指轻轻的勾起,一个类似与“羊皮卷”的东西就被小周给勾了出来。
那好像是几张图画,被卷在一起,图画外用金黄的丝绸套子装着。
小周将金黄的带着些玫瑰花纹的套子解开,从中抽出那几张图画。
用于作画的纸是很平常的专业美术纸,一共有四张画像,画像上都画着同样的一个年轻的男孩。
小周蹙着眉将那几幅画颠来倒去的看了几遍,狐疑道:“李琢哥,这画上不是你吗?”
“嗯?”李琢将画接过来,四张画像上,一张是少年坐着读书的样子,一张是少年吃饭的样子,一张是趴在课桌上睡觉的样子,一张是少年骑着自行车像风一样走过来的样子。
每一张都画的格外的格外的清晰,少年的眉目眼角,黑发挺鼻,甚至与校服上的皱褶,脸上的笑意,睡觉时的困意都描绘的一清二楚。
“李琢哥,画画的这个人一定很关心你吧。”小周说道。
李琢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就算再关心自己又能怎样?现在自己的记忆里,脑海里根本就没有他,想起他李琢只会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
“我听人家说画画是一件需要用心,用灵魂去研磨的事情,这几幅画我觉得太传神,不是将你生搬硬套在那上面的传神而是,你好像就站在我面前,你的每一个表情都含着无数的话语的那样传神。”小周努力的解释道。
“嗯。”李琢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将几幅图画收好,小心的装在套子里,就像在装着什么宝贝的东西一样。
“小周,如果我曾经对不起这个人,而且对不起的很厉害,你说会怎么样?”李琢莫名其妙的问出这话。
小周呆愣了一下,片刻后有些无奈的说道:“如果他真的是凶手,如果左哥真的是他给搞进医院的,如果刘玄奇真的是他杀的,如果他以后还要杀更多的人,那李琢哥你说怎么办?”
李琢默然不语,他闭着眼,心中是无限的苦涩。人在苦涩的时候莫名总会生出怨天尤人之感,李琢呆呆的站着,这世间有近七十亿人,这国度有十几亿人,三千众生为何这痛楚要落在我身上?
为何要让我消失记忆,伤害他人,又被他人伤害,为何经受这些的偏偏是我李琢一个人?
不可问,不可叹。李琢摇摇头,朝着小周淡淡说道:“走吧,回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行走在满是绿茵的草坪上,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两个人的人影渐渐变得渺小不值一提,在茫茫的绿色中渐行渐远渐无书。
市医院里,张温和忙前忙后的办着出院手续,虽说张温和并不觉得左伊现在的这个样子很适合出院,但无奈后者就是检查要出院。
“已经做了全身检查了,他没有任何问题,身体的素质很不错,别人有的是亚健康,他还是健康来。”主治医生走过来拍拍张温和的肩膀做出一副让他放心的样子。
“可,”张温和犹豫了一下,刚刚左伊拉着他不放的样子还在他脑海中“医生,你确定他没事?我是说,他目前的意识好像并不是很清醒,就是还带一点小孩子的感觉。”
白大褂的医生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的说:“很多东西医生是帮不到的,就像他醒了的事情,就是他自己想要醒才醒的,同样是这个道理他的意识到底恢复没有,这很难说,最起码检测的仪器上说他是好好的,那我们就不能给他治疗给他药物,所以他还在这里干嘛?那么有钱喜欢多掏点住院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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