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晋却很平静,眼梢挑着往他脸上一扫,不痛不痒道:“怎么,想动手?”
赵铎被他这模样惹得有点儿扛不住劲儿,却也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动手了,原本占着理也要变成没理了。要是换做从前,赵铎可是不在乎这个有理还没理的说法,不过小蛮在这里,他总还是顾忌这点儿,因此虽然心中愤愤,却还是把独孤晋往旁一丢。恼怒着一张脸,扭转身去就朝着外面走。独孤晋站在后头幽幽的望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的勾着。
昭华远远的见着赵铎走了,才慢悠悠的上前,在旁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兄长还真是有办法。他可是被你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不过说真的,你之前和我讲有法子对付赵濯浦,可是真的?你总是不说,也难怪别人心里会疑惑不定。”
独孤晋凝着她道:“你也好奇?要不要进来坐一会儿,咱们也好讨论讨论这个话题。”
昭华看他面色不愉,忙摆摆手道:“我也管不着你想怎么做,你自己去筹划吧,横竖到时候我们在旁边搭把手,别的本事也没有了。”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着,像是也要抽身离开。独孤晋却反过来唤了她一声,从大殿里面走了出来。
“昭华,你对赵濯浦可是真的放下了?他固然伤你很深,可我也能够明白,想要放手,并不那样简单。你在离开大都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然而你终究还是跟着他走了,不正是因为想要放手却做不到?”
昭华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谈论起这些事情来。虽然他们兄妹两个已经算作是摒弃前嫌重修旧好,独孤晋看似也很体谅她,从未与她谈过她和赵濯浦的事情。但是不谈,并不代表他对那一个人就没有怨恨。到底,从前的赵濯浦不过是一个在路边替人摸骨算命落魄道士罢了,是因为她,他才能够和独孤氏牵连上关系,才会令独孤氏一再陷入绝境之中。昭华微微垂着头,她脸颊的发将她的脸庞遮住了,独孤晋并不能够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朝着独孤晋哀哀的笑了一下:“皇兄,你这样问我,叫我怎么说呢?我既盼着能够见到他,可我也明白,再次见面,不是他死便是我死。私心里,我总想着他能够有朝一日幡然醒悟,肯再回到我的身边,肯放下那些肮脏的念头,好好的跟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过日子。可是我心里却也很明白,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了。他会在孩子的身上种下法术,只为了囚住你,可见这个人的执念已经到了怎样无法扭转的地步。单单是一个我,又怎么可能令他改变呢?从前的一切,不过都是我一个人痴心妄想罢了。还连累了这样多的人。”
独孤晋微微蹙了眉头:“你明知道我并没有要你表决心的意思。不过是想让你看清楚现实罢了。”他难得的温和起来,上前望着自己的胞妹,抬手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拍了一下,说道:“昭华,不管你从前怎样,今后怎样,如今独孤氏也就剩下你我两个人了。我们必要相互扶持,好好的走过这段艰难的路途才好。尤其是你。”
昭华不禁仰头朝着他望去,有些不明白他这句“尤其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独孤晋薄唇淡淡的勾着,眼里的光很是渺茫,他什么话也不说,将昭华在怀里轻轻的搂了一下。放开她,越过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身形格外的寂落,被夕阳照着,生出一种飘渺的感觉来。昭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有一种他这一遭要是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的错觉。然而他怎么可能走呢,他又走得到哪里去呢?整个大都都被阴阳罩罩着,他根本就不可能走到哪里去。甚至是这座慈悲寺,他也走不出去。一旦走出慈悲寺,他便会被赵濯浦发现,赵濯浦等着抓住他,等着杀他,已到了急不可耐的地步。这一日日,大都城中的妖魔鬼怪是越来越多了,百姓虽能呆在家中躲避,可是,有多少百姓会无缘无故的在家中存储吩咐的粮食呢?这几日的支撑,大约已经到了极限了。再拖下去,大都城中的百姓即便没有被妖魔鬼怪给啃噬殆尽,也会因为饥饿而死去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吹得昭华感到毛骨悚然。她转身朝着殿内走,忽然看到大殿之中供奉的那一座雕像上,女子的眼中似乎留下了泪水。昭华感到奇怪,忙的揉了揉眼睛,那死塑像上明明是一张微微含笑的面庞,哪里有什么眼泪呢?
然而这天夜里却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同,惊天大雷敲打着阴阳罩的上空,将整座城市都敲打得地动山摇。这个城市就像是被人挂在了炫耀岸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去,来个城毁人尽。昭华刚躺下没多久,就被这惊天地动的震动给惊醒了,忙的从房间里跑出来就看到天空中有一个极大的红色光晕,像是与笼罩着振作皇城的阴阳罩做着决斗一般。在黑漆漆的天空中努力的想要落到皇城中央来。而俄日小蛮便站在那一朵红色光晕下。她穿着一身白衣,叫那红光一照,整个人似置身于火光之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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