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胸口那堵气缓缓压下去,再度应了一声“是”。
独孤晋便一手拍在膝盖上,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歇息。”
他说着,便寝殿内去。陆倾城当他是要走的,已准备蹲身行礼,话也已经到了嘴边,可瞧着独孤晋竟一径往自己的寝殿内走,陆倾城忙的跟了上前:“陛下这是要......”
“朕听皇后方才的意思,倒是孤枕难眠,颇有些怨怪朕只顾着处理政务,却把你一个妇人丢在深宫后院不加理会的意思。从今儿起,朕便打算夜晚来你坤德宫安寝,也好让你不必天天只能找一个奴婢闲话家常打发时间。”
他说着,已经把两只胳膊一伸,示意她上前来宽衣。
陆倾城瞪圆了双眼,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独孤晋会做出此决定。别的不说,单说他们两个,他即便占据了独孤晋的身体,以独孤晋的身份在这个人世间继续生存下去,可他到底是独孤修的底子,是独孤晋的弟弟。这样说起来,她就是他的嫂子。他竟然......
陆倾城也不可他再多客气,压低了嗓音沉着脸道:“陛下还是回奉达殿安寝为好。”
“为何?”独孤晋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动,转过身来颇有几分无辜的望着她,“难道皇后今日不方便?朕问过内务房的人,皇后这几日并无不方便之处啊!”
他口中所说的不方便,正是指女子信期那几日。陆倾城虽已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他并非她真正的夫君,两个人说白了也就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他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这样的话来。果然是景王才会有脾性。
“殿下!请你回奉达殿安寝!”
陆倾城脸色有几分发青,两手交握在身前,像是下一刻就要上手给他一巴掌的模样。她不再顾及外面是否有人,他们的谈话是否会叫不懂分寸的宫人宣扬开去。既然他要刁难她,那么她也不必再客气。
听她言之凿凿的喊“殿下”,独孤晋就知道这一针是扎对了。她虽然是个风流的女人,可并不代表她什么样的男人都会要,尤其是他们独孤家的男人。独孤晋嘴角挂着一抹笑,半转过身来看向陆倾城:“皇后似乎是恼羞成怒了。记忆也不好起来,朕是禹王,登基之前乃是禹王,卿可称呼朕为殿下,但今时今日,朕已然是皇帝,卿只可呼朕陛下,又或者是万岁。再要叫殿下,朕可以判你一个藐视皇威的罪名。”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他在警告她。不管他是不是独孤晋,眼下坐着皇位的这个人是他,用着这个身体的人是他,他是独孤晋,他是九州的皇帝。单单是她一个人,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木已成舟,她以为她送了他这幅皮囊,推他上了这把龙椅,就想要插手他的事情,想要做些叫他不能忍受的种种?他可以要她身边人的性命,自然,也能冠冕堂皇的叫她生不如死。
陆倾城暗中深深吸了口气,她被宽大袖子遮住的两只手紧握起来。好得很!怪道他要把白袍遣出去当什么送亲使者,原来打的是这样一个主意。只要白袍不在大都,不在九州境内,他们任何人都不可能再奈何得了他。
倒是上了他的当了!陆倾城咽下唾沫,恼恨不已。他用了调虎离山之计,让她和孟不得一心只关注着朝中的人事变动,还有萧律父子在朝中的崛起,疲于为抑制萧律父子还有保住各自目前的位置奔命,却忘了身后已被人设下了一道陷阱。
她眸中的目光精彩纷呈,很显然她已经猜到了所有的事情,独孤晋弯着唇角,抖了抖宽大的袖子,转身往外走。擦着陆倾城的肩膀越过去,他停下脚步,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在陆倾城的耳朵边道:“猜猜看,你的赵将军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独孤修!”
她悚然一怔,转过身去望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独孤晋蓦的回头,眼里含着笑意:“皇后这是得了臆想症?你思念朕的皇弟到了这个地步,朕竟一无所知。啧啧啧。”
他摇了摇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小春子一直等在外面,见到他出来,忙把斗篷打开,披到独孤晋的身上:“近天亮的冷风更加刺骨,陛下保重龙体。”
“吩咐下去,皇后忽染恶疾,叫沈太医来替她整治。病愈之前,任何人不得前往坤德宫,以免影响皇后清休。”
小春子答应着,往身后的宫人:“听到陛下的话了?赶紧传下去!”
坤德宫一干人等浑然摸不到头脑,前儿还好好的,突然皇后就病了。不等坤德宫的宫人从手忙脚乱里停歇下来,第二日清晨一道圣旨过来,坤德宫被大换血,所有宫人都被四散调配到皇宫各个角落,重新进入坤德宫伺候的人,都是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据说,都是从景王府府内调过来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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