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冬子送了孟霁云回来,独孤晋正对着镜子在整理仪态。小冬子便站在他身后望着,独孤晋自镜子里望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话想说?”
小冬子摇摇头。独孤晋便回过了身来,嘴角边待着一丝叫小冬子感到异常陌生的笑容:“有什么话就说,你在我面前掩饰,掩饰得了么?”
小冬子的心一抽,忙跪倒在地上:“奴婢斗胆,陛下,请您放了卫姑娘吧。只要陛下的病全好了,就给卫姑娘一条生路,卫姑娘她......”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只胳膊叫人捏住,小冬子忐忑的抬头,朝独孤晋望过去。他嘴角带着始终不变的微笑,那笑容叫他看上去更加温和一些,但是他眼睛里的光却叫小冬子感到害怕。那简直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光,无比幽深恐怖,谁要是见了,就会被立刻吸引进去,关在其中再也没有办法翻身一般。从前独孤晋虽也有过这种叫人害怕的眼神,可那总能见到其中藏着的一点点情绪,譬如说愤怒,譬如说威吓,可是现在,小冬子不但不能够看到那一点点的裂痕,甚至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影。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这一回完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独孤晋,不但不再是有着独孤修灵魂的那个独孤晋,也不再是从前多疑,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里的那个独孤晋了。
变了,变得太多了,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陌生人。小冬子被他提着胳膊,不由自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刚站直,独孤晋忽然掐住他的脖子,将他直推着顶到了门板上,小冬子始料未及,登时一口气上不来,整个脸孔变得紫胀通红。
“你在替卫小蛮求情,你算个什么东西?”说着,独孤晋手一松,把小冬子丢在了地上。
那瞬息间的变化,就像是在天与地之间来回走了一遭。很恐惧,死亡的可怕,超过了小冬子的预期。他伏在地上不住的咳嗽,新鲜的空气往他的口鼻里灌,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的,贪婪的呼吸着这能够给予他生命的空气。
“我的事情,谁都管不了。你更加不可能。乖乖做好你的本分,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小冬子趴在地上,咳得眼泪鼻涕都要出来,他感到害怕。独孤修虽也有过暴戾的时候,但从来没有这样阴狠恐怖的时候。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主子,不是景王殿下,也不是从前的陛下,他是谁?
小冬子浑身哆嗦,连连点头称是,把独孤晋从室内扫地而出。
他在外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等冷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内侧的衣裳居然也都吓得汗湿了。长长吐了一口气,小冬子移开视线,落到旁边房间的门框上。他想着刚才独孤晋的种种举动,还有那双叫他心骇不已的一双眼睛,小冬子不由自主的往那扇门走了过去,手刚刚碰到门板,这边的门忽然被人拉开,独孤晋就站在门的内侧,小冬子伸出去的那只手急忙缩了回来,磕磕绊绊的说:“我,我,奴婢只是想看看卫姑娘醒了没有。”
独孤晋的视线异常冰冷,薄唇轻吐,只到了一个“滚”字。小冬子忙连滚带爬的退了下去。
在门前再度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独孤晋推门进去。窗户大开着,纱帐被风吹得摇曳生姿,别是一番景象。独孤晋走过去,把窗户带上了。撩起纱帐,床上的人被绑着,口中塞着布条,她躺在那里,拿一双滚圆的眼睛瞪着他。
独孤晋忍不住弯起了唇角,他屈起一条腿,半跪着上前在她边上坐下来,指尖在卫小蛮白嫩的颈脖处缓缓的移动。最后停在了一抹红晕处,他低下头来,忽咬住那一抹红晕,狠狠的咬了一口。卫小蛮痛到皱起了眉头,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抬起头来,盯住她紧皱到一块儿的五官。抬手在她五官上缓缓的游走:“我答应会告诉你鉴心的下落,这一点我必然会做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卫小蛮怨恨的望着他。独孤晋从喉咙口轻笑出声:“别这样看着我,你不是没有和这幅身体有过接触。更何况......”
他咬着她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分外恶劣道:“以当时那样的情景来看,你也并不是不喜欢我的碰触。我让你变得更加像个活人,不,应该是女人,难道不是吗?”
要不是被塞住了嘴巴,卫小蛮真想咬他,咬死他!她不是没有见到过恶劣无耻之徒,然而他是第一个叫她有了杀心的无耻下流的混账东西!
“啧啧啧!瞧瞧你的眼神,我要是现在就把鉴心的下落告诉你,恐怕我会死得无比凄惨,为了我的小命着想,不如我还是把鉴心交给白袍去吧。他向来喜欢集百家所长为自己所用,据说鉴心在道佛两家都有涉猎研究,普通法师或是高僧全然不是他的对手。白袍想是对这样的对手喜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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