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庆县主?”高广禧看着江锦安,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指了指虚掩的殿门又看向站在人群外的江锦安,高广禧脸上的表情变换可以说的上是精彩纷呈了,“你......你不是应该在里头吗?”
“高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苏念依行至江锦安身侧,冷声道:“我方才不止一次告诉过您了,锦安她并不在这里头,是高公子您不信而已!”
骤然瞧见江锦安站在殿外,轻红好似见了鬼一般,她的从地上爬起,鲜血混着尘土黏在脸上,可谓是狼狈至极。
轻红摇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亲眼瞧见你在这偏殿里的!你明明......”
“明明什么?”陆清渊望过去,“你一介奴仆,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攀污主家姑娘?还编造出这样荒唐可笑的事妄图损毁姑娘名声,着实可恨!”
“不是!”轻红双目圆瞪,她厉声道:“是我亲眼所见!江锦安她喝了情丝绕,在这偏殿里做出那些放荡的行径,她就是想勾引林公子,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混账!”不等陆清渊动作,苏念依已然冲上前给了轻红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轻红眼冒金星,苏念依气的浑身都在颤抖:“你这样的贱人,便是打死了也不多!”
轻红痴痴的笑着。
她本就是贱命一条,在东昌侯府时,便是最低等的女使也可对任意欺辱,只因她是江娇身边女使。
做下人的,主子得脸便是下人得脸。
可谁叫她跟的主子是江娇?
可后来江娇回了侯府,轻红跟在她身边耀武扬威了些日子,她心中清楚也是借着自己母亲的光。
她荣耀是因为江娇,屈辱也是因为江娇,虽说她母亲临去前曾叫她好好看顾江娇,可从她母亲离世的那一刻,轻红便什么都不在乎了,她只想为自己母亲报仇。
她知道她人微言轻,所以能拉下一个便是一个。
可如今,她满盘皆输了。
江锦安把苏念依抱在怀里,苏念依颤抖的才没那么厉害了。
她从小就是个怯懦的人,也就只有在江锦安的事上才能这样凶悍了。
高广禧还不愿相信,他拿着那信笺质问江锦安:“这上头的字迹分明是你的,这你如何解释?”
“字迹?”江锦安弯唇,笑靥如花:“我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此事是冲着毁我清誉而来。在场诸位都是世家贵女公子,敢问临摹他人字迹,是什么难如登天的事吗?”
高广禧语塞。
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心模仿,便可将他人自己临摹个十成十。
只是高广禧还不肯死心,他指着江淮:“方才你出来时脸色惨白,这里头定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城阳侯府又不只你一个姑娘,不是还有江大姑娘?”
高广禧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指着那殿门,笃定道:“这里头定然是江娇,不然江淮不会那样失态!”
轻红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把那信笺送给林子高回到席上后,似乎再未见过江娇的身影。
而江娇待过的地方,只剩了半盏清茶,她曾拿起那茶盏嗅过,味苦微酸。
当时她还不曾留意,如今想来那不正是迷药的味道吗?
所以她曾在窗子里瞧见的,江锦安中了情丝绕的模样都是她装出来给自己看的?
江锦安只是为了给江娇下套!
她大笑起来:“好呀!真是一场好戏啊!狗咬狗,一嘴毛!”
轻红拍着手,她满脸血污,散落的鬓发令她瞧上去更像个疯子,轻红大笑着,不由分说的推开偏殿门前站着的江淮,大步冲进了殿里:“你们都来瞧!这殿里可躺着侯府最尊贵的姑娘呢!”
而江淮显然还未回过神,他愣愣的看着江锦安,都未曾注意到轻红的动作,后脑磕在门板上,眼前人鱼贯而入冲进殿中,江淮甚至都不曾阻拦一下。
直到江锦安跟随众人往殿中走去时,江淮却忽然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眼里尽是哀求,那悲怆的目光越过两世的沧桑,终于落在了江锦安的身上:“阿衡,对不住......当真是......对不住。”
他泪眼滂沱,“是我薄你,便是你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
江淮永远忘不了,那幽长的宫道上,江锦安被折断颈骨,孤零零的躺在那冰凉的雨里。
他闻讯赶去,却只瞧见他冰冷的尸身。
江淮心中悔恨无极。
他自幼被誉为江家的天之骄子,文治武功皆为上乘,人人赞他,誉他。
说他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可又有谁会知道,他不过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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