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锐也连忙拿起饼子，顾不得烫嘴，一口咬出大块缺口。

两姐弟啃着饼子，神色格外餍足。

林雪棠失笑着摇头，她不太习惯吃干巴的饼子，但身子虚弱饥饿，一口一口竟是吃完了。

吃完饭再喝一碗水，肚中饱腹感极强。

她计划今天出门看看，顺便找找工作。

盘中还剩六块饼子，林雪棠进屋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拿两块包了起来，准备当午饭。

剩下的四块，她推到两姐弟面前，开口道：“这是你们的中午饭，一人两块，出门的时候，找东西装着带上。”

两姐弟捡废纸，中午是不回来的，在外面没有吃饭。

他们一天只有早晚两顿饭，量少吃不饱，身体营养不够，个子长不起来。

“大姐，这……这，这真的是留给我们的吗？”

林薇薇嘴里咬着饼子，两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

“没错，给你们的中午饭，记得吃。”

林雪棠说完，也不等两人回应，着急地出门了。

林薇薇眨了眨眼，转头看向林锐，对方脸上同样满是惊愕。

林锐喃喃自语道：“大姐说，这是留给我们的中午饭？”

饼子热乎散发着香气，用了很多面粉做成，吃一个能管半饱。

以前他做饭时，不小心放多了面粉，大姐骂他是败家玩意儿。

今天大姐用了三碗面粉，做成好吃的饼子，还特意留给他们午饭。

林薇薇迟疑道：“大姐是不是今晚不回来，留给我们晚上吃的，只是她说成中午饭了。”

家里很久没有吃过中午饭，大姐也没有。

林薇薇觉得，这不可能是中午饭。

林锐点头，他也是这般猜想。

他说：“有两个饼子，要是饿了，我们可以先吃一个，留一个到晚上再吃。”

大姐有时夜晚不回家，他和姐姐不敢偷偷做饭，因大姐回来会检查粮食，如果发现粮食少了就会打骂人。

他和姐姐只能喝水充饥，井水冰冷，总会让他肚子疼痛，身子不舒服，捡到的废纸就少了很多，大姐看到钱少了，又会打骂他。

林锐看着碗中饼子，这一切，实在不敢相信。

……

吴老太太房屋建在最里边，出了门就是一条弄堂，旁边是鳞次栉比的矮房，将中间的路挤得狭窄。

两边墙檐反而高阔蔽日，浓雾翻滚将光线吞噬殆尽。

弄堂里乱糟糟的，散发着骚味的马桶盖子，来回跑动的孩童，部分大件杂物挡着过道，稍有不注意就会绊倒。

林雪棠顺着弄堂走出去，外面是宽敞的巷子道。

路口那卖馄饨的，像唱梨花鼓的姑娘似的，耍着他的铜碗，瞧见来人便揭开盖子，热情地招呼道：“馄饨呢，热乎乎的馄饨，要来碗吗？”

巷子是青石板路，干净整洁。

两边房屋间或开门，正前摆着长凳篓子，上面罗列着东西售卖。

大部分都是些吃食，林雪棠边看边走。

再往外就是连绵的空土地，这里没有房屋、棚子，大片的荒无人烟。

路上满是垃圾和杂物。

甚至还有狗的尸体。

不知遭何物给开膛破肚，内脏流了一地，散发着阵阵恶臭。

林雪棠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最后跨过一座石拱桥，行了几步上坡路，才算是走上大街。

道路宽阔平整，人来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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