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悦在家养了几日的病,这会儿已经痊愈了,他中午才吃完药,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学校。
等到了学校,他没有先去校长室,而是站在每个教室门口看了看,最后才走进老师办公室。
林雪棠刚好写完一页小说,这会儿放下笔正在休息,瞬间就看到走进门的张悦。
她不由得惊喜道:“张校长,你终于来了!”
“林老师。”张悦道。
其他没上课的老师听见声音,纷纷和张悦打起招呼来,又关心地问了问他的病,得知已经痊愈后,全都开心地笑了笑。
有的老师甚至打趣道:“张校长,你这不来学校,我见不到你,总感觉上课没劲儿,你这一来,我全身都充满力量了。”
张悦闻言,也忍不住笑了笑,随即又收敛笑意,正色道:“我刚来的时候去看了每个班的学生,情况看来不太好,能来上课的学生实在是太少了。”
“可不是嘛!”有老师抱怨道:“今年过春这个病,也太严重了,比往前好几年都要吓人。”
张悦跟着点头,“所以,我决定,先停课几日,等这场病过去后,再恢复上课。”
“停课?”同他说话的老师,一时间有些没明白过来,“张校长,你说的停课,是什么意思?”
张悦只好再解释了一遍,包括林雪棠在内,所有的老师都听明白了。
停课这件事,林雪棠是挺赞成。
一来,这场传染病确实太严重,要是再多上几日课,那些已经生病的学生不一定能回来,但能来上课的学生怕是又要病走好几个。
二来,学生少了大半,若是接着上课,定然会造成生病的学生跟不上课程,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张悦和老师们将停课的事情决定好后,由老师去通知学生,而郭大爷也开了学校大门,放学生回家。
等学生们走完后,林雪棠也跟着离开了。
她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去了一趟报社,将昨晚写给陈光宝的回信交给方主编,让他用报社的名义帮忙寄出去。
若是寻常人找方主编帮忙,他肯定立马拒绝了,但林雪棠是报纸的台柱,他的摇钱树,当即一口答应下来。
两人寒暄几句,林雪棠就告辞了,她坐上黄包车,让人直接将她拉回家。
黄包车飞快地驶过大街,不一会儿就到了租界和老县城区的交界处。
平日里没什么人的地方,这会儿却是多了不少巡捕,他们穿着黑色的制服,腰上别着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老县城区里,那些逃命而来的人。
林雪棠瞧见这一幕,只觉得心情极为复杂,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原本游荡的人,许是多日没吃饭,又或是生病了,这会儿已经没有力气再游荡,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林雪棠压下心中的不忍,仔细观察。
然后,她就发现了人堆里的一群医生们,他们穿着雪色的白大褂,正在给生病的人看病,而且是免费医治,不要钱的那种。
林雪棠让黄包车车夫停了下来,她坐在车上看着那群人。
这些病人,包括那些躺在地上,或四处游荡的人,都是因战乱没了家的逃难之人。
他们听说泸城发展很好,开办了很多工厂,需要大量的工人,便想着过来找份事做,好让自己活下去。
结果,他们还没有见到这座城市的繁华,却先一步被城里的传染病给染上。
被染上病的只是一部分人,但所有的人却遭到牵连。
工厂不敢要,沿街的店铺也不敢要,他们被赶出租界,身上没有钱,又饿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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