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昼举起拳头正打算出手,没想到房间里却突然传出了芳洲的尖叫声。
“救命啊!非礼啊!”
裴昼闻声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姜芷才种种举动的意图,急忙收回了自己伸了一半的拳头。
他早听说府上有个乐伎得了失语症,所以才从外面请来术士帮这乐伎驱邪治病。这小术士的脑袋确实还算灵光,竟能想到这样的主意来治失语症。
倘若这小术士能不装神弄鬼,好好上进,把这份聪明劲儿都用在正道/上,未必做不出一番事业。
裴昼摇摇头,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房间外守着的侍女们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也都猛打一个激灵。
“非礼?”一个壮实的侍女已经握紧了拳头。
哪个不要脸的竟敢在丞相府干这种事儿?揍他丫的!
芳洲的贴身丫鬟察觉出异样:“不对,你们听,这声音是我们家小姐的?”
“啊?芳洲姑娘的失语症这么快就治好了,这位道长果然是个神仙!”
方才姜芷要进房间驱邪施法,特地嘱咐院子里的侍女说一个时辰不可擅自进房,免得惊扰天官。
侍女们本来十分听话,但是姜芷竟能在一刻钟内就已经把人治好,这是她们始料未及的。
所以,她们到底要不要过去看看?
众人面面相觑还在犹疑,可是姜芷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姜芷一只手捂着脸上的血道子,另一只手朝房间里指了指。
“人治好了,已经可以说话了!”
众人看姜芷挂了彩的脸有些惊诧,但是也没来得及多想,都急匆匆的进了芳洲的房间,方才还吵吵闹闹的院子突然只剩下姜芷一个人。
“好嘛,都进去了,酬金也都不记得给了。”
姜芷颓丧地转过头,本想坐在院中石凳上歇会儿等结账,没想到一扭头就看见廊上窗边的裴昼。
我去,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人?
姜芷吓了一跳,屁/股刚挨着座位又弹起了身。
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身材颇为清瘦挺拔。他穿着一身白底云纹交领袍子倚在窗边,素衣如月不染纤尘。廊下翠竹茂盛,日光透过枝叶的间隙打进来,斑驳的竹影盖住他半张脸,单轮廓便已令人惊心动魄。
真是个美人儿啊!
姜芷望着裴昼看了半晌,一双眼珠子差点都要掉出来。
单这人身上的衣服就是寻常人家一两年的口粮,也不知道他是这裴府的公子,还是同芳洲一样是被贵人们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礼记》有云:“父母存,冠衣不纯素;孤子当室,冠衣不纯采。”普通百姓家中穷困就不太在乎这个,常年穿白着褐都属寻常,但是贵人家里若非服丧,通常不至于如此朴素。
丞相夫人两年前去世了,但丞相大人尚且健在。孀居之母亡故需守丧三年,父存母死守丧一年即可,府上的两位公子都是庶出,应该不至于会主动自苦三年。
经过一番缜密分析后,姜芷心下了然。
“福生无量天尊,居士有礼。”姜芷朝裴昼拱了拱手。
裴昼在窗边偷看半晌,没想到一回头竟然被当事人抓获。他有些尴尬,但是又怎能在人前丢面子?他强装镇定,掩嘴轻咳一声走出竹影下了台阶。
姜芷望着裴昼笑道:“居士也是为丞相寿宴献唱的乐师吧?女居士的失语症已经彻底康复了,您也不必太过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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