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姜芷还纠结做师婆还是做术士，不过市井中对三姑六婆的评价不高，话本子以及戏曲中对她们这帮人的描述也多为丑角，做师婆确实没有做术士好赚，所以姜芷才决定女扮男装做术士。

姜芷本不喜欢别人叫她师婆，但是在丞相公子面前也不敢太过张狂。

“二公子您想知道什么，尽管说！”姜芷十分狗腿的说。

“那日你给芳洲看病，看明白了吗？她是真的得了失语症，还是装的？”

姜芷悄悄看了裴曙一眼，小心翼翼地回答：“根据小人的经验来看，芳洲姑娘之前之所以说不出来话，多半是由癔症引发，应该不是作伪。不知二公子为何有此疑问？”

“她还真得了失语症？”裴曙拧着眉毛面色不悦，“我忙了半宿近她身了吗？你看我这一身一脸的伤，传宗接代的家伙什儿也差点给她干废掉！我都没得失语症，她还得失语症呢！”

“……”

这人怎么三句话离不开“那家伙什儿”？

姜芷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茬，干笑一声还是选择了闭嘴。

隔了一会儿，裴曙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你给芳洲治病那日跟府里的丫鬟起了冲突，他们差点准备找人去捉你。你跑都跑了，怎么今天又特地送上门来了？你不怕我不由分说打你一顿吗？”

姜芷笑了笑：“小人既然是特地过来投奔二公子的，又怎么能因为怕挨打就退却呢？”

“诶呦，没想到你还挺有决心！你给小爷说说，你此番前来，是想靠什么巴结小爷的？”

见裴曙为人爽快，姜芷也没有隐瞒，直接说明了自己与陆言锡有仇怨，愿意帮他对付陆言锡，并想办法帮他得到芳洲。

裴曙其实并不太信任姜芷，但是乐得多个讨厌陆言锡的友军，所以也就兴冲冲地应下了。

裴曙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去云韶馆了，本来想再去逛逛，可是想起脸上还没有彻底痊愈的指甲印子，最后还是作罢。

再等个三五日，他脸上的血痂估计也就掉完了，希望芳洲还没有被陆言锡那厮勾搭上手！

姜芷回家等了几日，日日揽镜自照，脸上的血痂掉尽的时候果然得到了相府的消息。

裴曙准备晚上去云韶馆，早上的时候特地派身边的小厮来知会姜芷一声，让她好生收拾一下，别到时候在众人面前现眼。

姜芷大喜过望，差点原地跳起来。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能再见到陆言锡了！

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姜芷把自己最体面的那身衣服收拾出来，打算尽快洗干净烤干。没想到她才刚把衣服泡进水盆里，裴昼就又来到了她的小出租屋。

“别洗了，我带你去置一身新行头！”裴昼倚门笑道。

姜芷看着手里的棉袍又看了看裴昼，当即扔下水盆起了身。

她也不是那种平白就占人便宜的人，但是买新衣服是为了体体面面的去云韶馆，不给他们“现眼”，并不是她骄奢淫逸，相当合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宰他一笔。

姜芷喜滋滋地跟着裴昼出了门，两人一起到了附近的成衣铺。

掌柜的一看裴昼的打扮就知道是大客户，云锦、蜀锦……各种名贵料子的成衣码了一排。姜芷来回翻了半晌，试图在里面挑一身最贵的。

半晌，姜芷选中一件杏色的缂丝小袄，搭了条织锦的月华裙。衣服挑好，绦带禁步也全都配上，一整套下来至少花了二三十两银子。

这身行头要是折成现银都够姜芷活一二十年了，姜芷喜滋滋地拿着衣服喊裴昼结账。

衣服绦带既然送了人，必然没有再让她还回去的道理。姜芷悄悄盘算了一下，这套行头事后如果她去当掉的话，估计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这哥们还真是她的财神爷！

姜芷抱着包好的衣服正想走人，没想到裴昼却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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